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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资专员是你要找的？”景霁之一手持电话，单手抄兜，走进会议室，“Fanxi智能这是打算找其他的投资方？”
电话那头，唐熠不接茬，直接下命令:“我让你没事儿别老去那边，你听了?这个项目不用你跟了！我让Helen回来处理。”
口气已是十分不客气。
景霁之现在与Fanxi智能两位人狠话不多的创始人合作得非常愉快，自然不愿意把自己跟一半的项目拱手让人。
他对着电话冷呵一声:“你能让Helen回来，我就能让她回去。”说完，干脆利落挂上电话，回蒋凡曦办公室。
突然来一个融资专员，到底什么背景，景霁之不放心，一进去，就朝宋梓楠招手:“小宋，你跟我过来。”
宋梓楠看一眼蒋凡曦，获得首肯，起身随景霁之走。
蒋凡曦知道景霁之在想什么，笑着摇摇头，起身回工位。
刚打开一份文件看一半，内线响。前台说：“蒋总，有两位先生说是APEX中国办的，想跟您见面。”
蒋凡曦正写批注的手一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APEX中国办?是A-P-E-X？”
前台:“是的，他说他姓李。”
案子昨天才宣判，蒋凡曦和那位在法庭上坐自己对面的APEX中国办负责人打过几次照面，记得对方确实姓李。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她试着猜测对方找上门的原因。
负责人出面，不可能是来吵架或者撂狠话，极有可能是来谈合作的。
蒋凡曦将文件夹合上:“请他稍等，我这就出去。”
挂上电话，她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起身离开办公室。
昨天刚在法庭上见过面的APEX中国办负责人和助理坐在会客室，蒋凡曦走进去，客气道:“李总，欢迎欢迎。”
对方抬眸看过来，起身，朝她伸出手:“蒋总，又见面了。”
口气很和善，确实不像是来给人难堪的，蒋凡曦心里明白了几分，伸出手，和对方简短握了一下:“是有事找我?”
对方看看正对着前台、敞开着的大门，笑道:“可否到你办公室一谈?”
“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吗?”
未确认来意，蒋凡曦没想就这样把人带进去。
对方似乎也猜到她的想法，松口:“想跟你谈谈合作的事情。”
还真是为了合作的事情来。
蒋凡曦微挑了下眉梢，身子往旁侧了侧，手臂指引着办公室方向:“那请跟我进来。”
她走在前头带路，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
APEX资源雄厚，如果能跟他们有技术上的合作，Fanxi智能的成长会更快速。
……
对方一入座，没说废话，直接挑明来意：“APEX总部打算在北京建立一个智能产线生产基地，专门负责解决亚洲地区的订单需求。现在在找总设计师，不知蒋总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蒋凡曦意外。
这与她猜测的完全是两个事情。
她以为APEX是为合作陪护机器人的事情而来，不想却是这事。
“会给你一定的干股。”对方说着，环顾一圈不大的办公室，“你在APEX总部待过，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就不多言了。”
蒋凡曦没吭声。
如今，全世界的制造业都在为进入第四次工业革命而准备着，智能产线的需求将迎来惊人的增长，而APEX则是智能产线领域最权威、市场份额最大的制造商之一。
而智能产线的最大需求地区又是在有世界工厂之称的亚洲几个国家，APEX要在北京设立制造基地专供亚洲订单，就算是给她百分之一的干股，她每年能获得的分红都是以亿为单位计算。
实在是诱人。
但APEX刚起诉过她盗用专利，不可能一转眼就给出如此优渥的待遇，这背后肯定有其他条件。
蒋凡曦稍稍一想，就明白这事儿还是得回陪护机器人身上。
她倒是不反感拿陪护机器人这个项目合作，但怎么合作是个问题。
她看向对方，装傻地笑了下：“我不是很明白。你们之前刚起诉我盗用你们的技术，但你们现在又要请我做总设计师，这似乎说不通呢。”
对方轻咳一声，尴尬道：“总部那边看过盛华那三条产线的司法鉴定书，认为你确实有担任总设计师的实力，所以我这才过来对你发出正式邀请。”
嗯，说的是好听，就是不承认碰瓷。
蒋凡曦笑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对方就等她这句话：“条件是——Fanxi必须立刻停止陪护机器人这个项目。”
蒋凡曦差点没笑出声：“你们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使我更相信陪护机器人的市场无限广阔。而我是Fanxi智能的创始人之一，手头拥有的Fanxi智能的股权是实实在在的，你们拿一点干股换我停止陪护机器人的项目，怎么想都是我吃亏。”
“你怎么会吃亏？”对方口气已不再客气，“据我所知，你们目前资金不是很充足，所以投放到市场上的陪护机器人数量很少。你们这样利润来得很慢，且接下来还有多轮融资，能不能融得到都是个问题。融不到，你们的结果——”
说着再次打量一圈陈设简单、占地不大的办公室：“你知道每年有多少像你们这样毫无背景、资金也不充裕的创业公司起来？这些小公司，最后又有多少成事的，你都清楚？”
蒋凡曦没说话，因为答案是0，但她相信Fanxi能成为那个1。
“你们这些手握一点单薄技术，但是再没其他资源的小公司，最后活不下去，只能将技术卖给大公司，连品牌都保不住。折腾一圈，你最后都是要把技术卖给我们，倒不如现在合作，我会跟总部申请，到时候陪护机器人可以保留原来的名字。”
蒋凡曦：“……”
见她不吭声，对方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又道：“人工智能领域有多烧钱，不用我多说，你最清楚了。你们目前之所以还停留在第一代陪护机器人，还不是因为资金不足，无法让你们量产第二代？那这样何以谈市场……”
话没说完，忽然从门外传来男人沉厚、带着嘲讽的声音：“开什么玩笑？我们Horton投资的项目，会资金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