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白礼的差事,长孙无忌自然是不该有丝毫怠慢。
出了白礼的书房,做了一定的妆容改变之后,便直接离开了据点。而后穿大街过小巷,于某处角落之中留了一个标记。
而后不多时,一人恰好路过这个角落。余光扫到这个标记之时,目光顿时一凝。目光闪烁间,便有了决定。
返回府中之后,便改了一下妆容。穿上了一件黑斗篷,便跃墙遣出了府邸。借着夜色,来到了就近的一处寺庙的佛塔之上。
此时,佛塔之上早就有一人在。
而此人,则正是长孙无忌。
“既已经逃走,还回来做什么?你可知,这京城之中,有多少人企图将你捉拿归案?又有多少人恨不得生噬你的肉!”
长孙无忌虽做了一定的面容的改变,但斗篷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其身份。一想到对方此时还高挂于海捕公文榜上,语气之中,顿时带上了几分怒其不争。
“没办法,这人活着,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相较于语气这种痛是急促的斗篷人,长孙无忌到显得轻松许多,道:“既然在别人手底下吃饭,那很多时候,就必须要听人家的。”
“手底下?”斗篷人闻言不由目光一凝,继而道:“没想到,骄傲如你,现竟然也选择寄人篱下。”
“没办法,还是那句话,人总要活着,”长孙无忌笑容不变道。
“……这么急的联系我,有事吗?”斗篷人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和对方纠缠下去,因而就这么沉默了片刻之后,继而开口道。
“确有一事需要裴兄帮忙,”长孙无忌也不客气道。
“什么事?”斗篷人道。
“我想知道的是,陆九重的那一子一女,现是否真的在诏狱之中?”长孙无忌似乎真的和对方很熟,因此也没绕圈子,直入正题道。
什么?
陆九重!
虽斗篷人早就猜到了,这长孙无忌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联系自己,所图之事肯定非小。
然长孙无忌这边一提出要求,还是让斗篷人不由一惊,目光不由一凝。
良久才开口,涩声道:“……你加入了天门地户?”
“不错,”长孙无忌现在也没有打算瞒着对方。
“……你就不怕我现在拿了你,然后去向陛下邀功请赏吗?”斗篷人用不带有一丝感情的声音道。
长子无忌既然敢联系对方,自然就有一定的把握。因而闻言丝毫不乱,依旧笑容不改道:“你会吗?”
“……你要问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斗篷人再次默然片刻之后,终于开口道:“现知道诏狱之中情况的,怕是只有拱卫司内部的人,和百骑的人了。”
“我知道,”长孙无忌微微颔首道:“所以我希望裴兄你能告诉我,我去问谁,才能够知道这一切。”
“……明日你……”斗篷人见似乎躲不过去,不由轻叹了一声,而后便一边啊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信物,一边通过用密传音的方式,将长孙想要知道的,告诉了长孙无忌。
而后也不等长孙无忌这边道谢,斗篷人便飞身离去,同时留下了一句话,道:“长孙,欠你的,今晚就当是还你了。希望你以后能够好自为之,不要犯在我手里面。”
而长孙无忌这边,闻斗篷人所言,眼色不由一阵黯然。看了看手中的信物,继而自嘲道:“又少了一个朋友……”
不提长孙这边,如何离塔。
清晨,永兴坊,甜水巷。
一间卖早点的铺子前,做了一定妆容改变的长思无忌,正在铺子里享受着早餐。
而正是此时,一劲装打扮的男子,也来到了这间铺子之中,招呼了一声,老三样。人便顺势的坐到了铺子之中,一靠窗的位置上。
显然,此人应该是铺子之中的熟客,而且颇有身份。
因而这边人才坐下不久,老板便亲自陪笑着,将其点的东西送上餐桌之上。
“兄台也喜欢这李家的胡饼?”
见这边老板陪笑着告辞,劲装男子开始用餐。长孙无忌这里终于有所动作。端着自己的早点,就这么从容地做到了劲装男子的对面,同时开口道。
而面对凑过来的长孙无忌,劲装男子并未直接回言,而是眉头微皱,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道:“我们认识?”
“正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长孙无忌像是没有察觉到对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一样,继续轻笑道:“我和兄台既有缘,在这京师之中相逢。之前认识不认识,似乎也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吗?”
劲装男子显然不吃这套,直接冷冷道:“每日和我在京城之中相逢的人多了,要是都与我有缘,都想与我认识,那我岂不是要累死。”
“那旁人会像在下一样,主动凑上来吗?”长孙无忌像是没有听出对方语气中的讽刺一样,继而道。
“他们都很识趣,”劲装男子面无表情道:“不像你。”
“这样啊,”长孙无忌笑容不变的自袖子之中,取出昨夜斗篷人所给他的那个信物,继而放在桌子上,顺势推到了其面前,而后道:“那现在呢?”
“……你怎么会有此物?”
显然,桌子上的信物对劲装男子而言非常重要。因而青莲色顿时一变,再也无法保持住之前的平静。
“这重要吗?”长孙无忌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轻笑着反问道。
“……的确不重要,”劲装男子,深深地看了一眼长孙无忌之后,继而道:“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长孙无忌一边放出真气,将两方交谈的这个角落隔离开来,继而开口道:“钱兄只需要告诉我,这前拱卫司指挥使陆九重的一子一女,现是否关押在诏狱之中就可以了。”
什么?
眼前之人居然想知道此事!
这……
听闻长孙无忌居然想了解,于前拱卫司指挥使陆九重有关的事,劲装男子险些被惊的大惊失色。
身上隐匿的气息为此也不自觉地开始向外泄露,散发开来。
也幸亏长孙无忌这里,早就料到了对方会有失态的表现,因而早布下了真气,用于防备。
因而倒是没有让旁人察觉到,劲装男子这边急变的情绪波动。
而后就在劲装男子这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之际,长孙无忌这边又再次开口了:“我知道,钱兄想问什么。对此,我只能说抱歉。
钱兄只需要知道,只要钱兄这边如实告知,那三年前,信物主人的人情,你就算是还完了,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