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娥的故事,并不复杂,其冤屈,只要有心查证,要弄明白,也很简单。
“这里面有些不对,这告示所说是秋后,但窦娥在历史中被问斩的时间应该是六月才对。六月飞雪,月份肯定不会错的。”
万婴圣母突然说道。
“嗯,我知道窦娥的一些故事,其内容都是大同小异。”
钟言颔首点点头,说道:“按照各种故事记载,窦娥的父亲应该是窦天章,是个书生,当年上京赶考,临行时将独生女儿端云托付给蔡婆婆做童养媳,后因洪水,蔡婆婆举家迁至山阴。蔡婆婆将端云改名窦娥。”
“随后,那蔡婆婆就让她和自己儿子完婚。窦娥命苦,婚后不久,蔡公子病逝,窦娥与婆婆相依为命。蔡婆婆靠放些债度日,有一次,赛卢医过来借钱后不还,蔡婆婆上门讨债,赛卢医想要赖账,并欲勒死蔡家婆婆,幸被路过的张氏父子相救。那张驴儿父子乃是市井小人,张驴儿欲娶窦娥为妻,被窦娥严词拒绝。蔡婆婆一气之下卧床不起。”
“在记载中描述,张驴儿是逼婚不成,恼羞成怒,要挟赛卢医得来砒霜,企图将其放于蔡母所喝羊肚汤中毒死蔡婆婆,霸占窦娥。不料,蔡婆婆刚想喝汤却突然呕吐,便将汤让予张父,张父并不知道汤中有砒霜,所以毫无防备的喝下羊肚汤,随后,张驴儿之父中毒身亡。”
“是那张驴儿恶人先告状,并贿赂贪官陶午,告窦娥害死张父。贪官梼杌对窦娥严刑拷打,并以蔡婆婆相逼。窦娥为救婆婆性命,被迫屈招,身陷囹圄。在故事中记载,时间应该是六月初三,窦娥被冤杀,血撒斩台,临刑前她对天发誓,要血溅白练,大雪掩尸,亢旱三年。大雪覆盖了法场。”
“按照历史记载,时间上确实不对,秋后问斩,这告示有问题,时间有问题。”
钟言看向四周,始终有些不明白,这样的世界,怎么会让乾灵的修士受到阻碍。这里面肯定是有某些特殊的原因。还有,这时间,也能改变吗。
秋后问斩,变成六月飞雪。
秋后问斩,通常在秋冬季节执行,具体时间为农历的九、十、十一、十二月。怎么都算不到六月的时候。
“嗯,时间有问题,这个世界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万婴圣母颔首点点头,也带着一抹诧异的说道。
攻略幻想世界这种事情,她的经历也不多,哪里比得过乾灵经验丰富。自然还是以钟言的意见为主,毕竟,这个世界可是失陷了三次,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嗯,情况不明,那就先了解过后再说,正常情况下,只要想办法除了那贪官,将窦娥给救下来,破解天命剧情,自然能够从中获得本源之力,占据天命,将整个世界,吞噬进来,融入到乾灵之内。”
“以之前乾灵的那些修士实力,阅历,不可能不知道窦娥的故事,偏偏他们失败了,那就说明,正常的更改剧情,或许会引来什么可怕的后果。先看一看,再随机应变。”
钟言颔首点点头,说实话,现在他也有些搞不清楚具体情况。
大不了就是跟着天命剧情走一遍,看看其中玄虚。
反正有世界之树根须捕捉锚定下,就算是世界重启,也能再次进入循环,重新再来。先观望再看结果,同样是一样的,还能有更多的可能性,找出其中关键点。
“都听钟道友的。”
万婴圣母轻笑着说道。
她也想要看看,这个窦娥世界有什么特殊之处。
当即,两人也没有随意暴露,直接就和普通的老百姓一样,先在城中找牙行,买了一座宅院,如同化入凡尘,直接融入到东海城内,在这边,如普通人一般生活寝居,甚至是,万婴圣母兴致来了,还去菜市场买上一些食材,亲自动手烹饪,其厨艺算不上高深精湛,只能说是家常菜,属于正常水准。
钟言吃起来,也没有任何嫌弃,就真的和普通家庭一样。
同时,每天也在城内游逛,观察探听普通民间的百姓日常,在酒楼,茶楼中,也听到过大批行商百姓,议论着天南地北的奇闻趣事,而城内所发生的一些事情,更是瞒不过他们的耳朵。
民间对朝廷的畏惧,对官员的惧怕愤怒。还有现在的东海郡主官陶午的官声风评,都是几乎一直的认为不是一个好官,可这些话,都是私底下的闲聊,平时可不敢对外张扬。
时间悄然流逝。
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秋后问斩的日子。
东海郡的菜市场口,一座刑场就建立在菜市口前,刑场很大,在之前,就已经有人用清水洗刷过,可上面依旧能看到斑斑血迹。有些血,那是洗不干净的。早已经渗透到刑场之中,哪怕是远远的站着,也能闻到一缕缕血腥气息,在迎面而来,给人相当强烈的感触。
刑场四周,有一名名手拿长刀长枪的士兵屹立,围着刑场,将周围的百姓分割开,不让靠近刑场,免得造成混乱。菜市口本身就是百姓聚集之地。
毕竟,每日都有人要买菜卖肉,关乎到一日三餐。人流量自然少不到哪里去。
刑场上首,一张桌案摆放整齐,上面,放着各种物件,有卷宗,有邢令,桌案后,赫然坐着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官员,这名官员穿着的官袍是元代的官服,头上还带着帽子,其样貌的话,还算端正,看上去,正气凛然,端的是一副好皮相。
法场中央,一根旗杆高耸而起,下面,一名身穿白色囚衣的女子被绳索捆绑着跪倒在地。身后,一名身躯魁梧,浓眉大眼的刽子手已经持刀在怀,静静地屹立着。
天上太阳升起,邢台法场四周,已经不知不觉中,汇聚起大批民众,百姓云集。这些人,看着邢台上的窦娥,目光复杂,指指点点,却不敢大声叫唤。
“帝君,真的任由那贪官斩杀窦娥么,要想救下她,对我们而言,都是轻而易举,举手之间。”
万婴圣母看着刑场上的窦娥,眼眸中闪过一抹怜悯。
“嗯,先不急,到最后时刻再说。”
钟言颔首点点头,没有拒绝,不过,要救人,也不是现在。
他还想继续看看情况再说。
随着时间推移,能看到,一名老妪冲上法场,大声呼喊冤枉,向陶午诉说冤情,希望能为窦娥伸冤,改变秋后问斩的结果,毫无疑问,最终老妪的喊冤,并没有任何作用,陶午依旧铁面无私,蔡婆婆是窦娥的婆婆,说的再令人怜悯,奈何上面的人铁石心肠,下面的百姓听着虽然有些恻隐之心,也有议论不断,可最终,谁都没有大声抗议。
民不与官斗,这是自古以来的教训。要不然,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能有好结果的,更是屈指可数。
不到万不得已,乃至是,激发起彻底的民愤,一般而言,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挑衅官府的威严。那是在拿自己的命做尝试。显然,他们的选择很明显。
蔡婆婆的喊冤很快就被刑场上的衙役给带下去。
窦娥目睹下,眼中闪过一抹愤怒与不甘,还有对人世间的愤慨,对世间黑暗的绝望,猛地看向陶午。
“县令,你今天就算是把握给砍了,但你还活着,我不会让你过的安稳的,窦娥死后,必定化为厉鬼,陶午啊陶午,后会有期,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你把窦娥杀了,你就真的能心安吗。”
窦娥一字一句,带着让人彻骨的寒气。
“哼,满口胡言,准备行刑。”
陶午冷笑着看向窦娥,伸手就去拿邢令。
“慢!!”
窦娥冷喝道。
“午时快到了,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
陶午看看头顶天色,平静的说道。
“我要一凌净尺,丈二白帘,全部挂在旗杆上,若我窦娥真的冤枉,刀过处头落,所有的鲜血,都将染在白帘上,我要让三伏天,下起大雪,将我的尸体掩埋。”
窦娥缓缓说道。
“窦娥,你太狂妄了,现在是秋后,可不是三伏天的六月,你难道还想让岁月为你倒流,还是光阴为你流逝。”
陶午摇摇头冷笑道。
秋后变成六月,要么时间倒流,要么岁月流逝。那种伟力,怎么可能发生。
“我还要山南,大旱三年,让所有的百姓都知道我冤枉。”
窦娥继续说道。
“哎呀,怎么如此恶毒,为何要诅咒三年大旱,这要是大旱三年,我们这边的老百姓,岂不是都要活活饿死。地里都将颗粒无收,你冤枉,也不能诅咒我们天下百姓呀。”
四周围观的百姓听到窦娥的话语,一个个脸色大变。
纷纷开口指责窦娥,这话实在是太恶毒了。要真的实现了,岂不是连累无数的百姓一起陪葬。他们何其无辜,为什么要受到诅咒。这是心思歹毒啊。
虽然周围百姓觉得这只是临死前的不甘,可万一要是真实现了呢,岂不是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