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这人盗了紫月之气?”黑无常摸着下巴思索道,
妖界那场大乱一出,虽然长胤已经极力隐瞒事故,封锁妖界出入口,可纵是这样,六界能人之多也还有多少被察觉得到。
更甚,长胤身为一界之主,此刻竟然来到了人界。若非因为是在人界,怕被什么人察觉到他的真实身份而隐藏妖力只靠蛮力战斗,恐怕神界早就已经有人前来谴责他过界之罪了。
白无常点头,突然声音转小对黑无常道:“前天我偷听冥王殿下和那位谈话,偶然听到了妖界紫月的秘密,那其实是上古妖王焚岁大佬死后真身所化,故而其中还仍有妖王磅礴妖气,这也是为何妖界视那紫月格外重视的原因。”
黑无常听后面露惊愕,“你怎么又偷听殿下谈话!”
白无常被他这一声喝得一颤,倾斜朝他的身型赶紧收回,道:“这不是重点,哥哥能听重点吗!”
“……汗!”黑无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白无常一眼,转眼罢了,想着白无常的话,一时想到“那位”,他低喃一声:“……那位”,黑无常眸色异样,隐隐带有一丝惧怕却又有些难以言喻。
也就在这时,耳侧突然呱呱两声,声音猝不及防,白无常和黑无常忽地听见顿时面色一变,黑无常侧头一看就看见了不知何时已经出现的一只黑乌鸦。
乌鸦站在黑无常肩膀上,两只殷红的眼珠子冷沉地盯着远处,白无常黑无常不自觉地一抖,赶紧低头恭身,不敢再言语。
乌鸦喉间发出低沉的声音,冷眼看着城外战场上那个被黑气围裹的身影,还有那道与他对战的人。
“抓住他。”阴冷至极的声音简略地道了一声,话音才落,乌鸦则已经扑扇消失于空气之中,仅留下一片黑色鸦羽自黑无常白无常眼前飘过。
黑无常接住鸦羽,看着鸦羽上红色命令和白无常惊诧地对视。
“冥王殿下居然下令了?”白无常不可思议道,
“别多言,照办就是。”黑无常道,实则也有些疑惑。
看着那团黑气,怪问道:“白,你确定地谱录查无此人?”
白无常肯定地点头,“哥哥,我岂会玩闹。”
黑无常了然,其实也不过是多确认一下,毕竟冥王殿下突然下死令抓人。
“此人身上龙气,倒像及了三百年前仙灵国那条龙神的气息。”黑无常眯眼道,“难道是他?”
“他?哥哥指谁?”白无常道,
黑无常看他一眼,接着凝眸道:“仙灵国皇室自称乃神的后裔,而仙灵灭国之时,上千万亡灵皆可渡入轮回,唯有仙灵王族永世不得轮回,只因他们晚氏先族和神做过一场交易。”
晚氏先族当年险些战败之时,向天神祈愿,以愿付出世代之灵作为交换,得愿开朝立国,于是才有了仙灵国,而仙灵王族子孙从此后无一不是天生自带非凡灵气,乃世间灵能者之首。
仙灵王族自称神族后裔也因此由来,然而晚氏一族的子孙后代就像是把几辈子的福荣好运都用一辈子过完了,他们死后不可入轮回而是会直接消散于六界之中,气息无存。
对于世间生灵而言,这也算是一种公平的待遇。
那团黑衣中的人其气息让黑无常觉得有些熟悉,三百年前仙灵灭国那数以万千的亡灵都是他们兄弟二人领头处理,对于当时王朝护帝龙神的气息他自然记得,所以才说墨君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龙气与之相似。
白无常听了思索片刻才道:“哥哥是想说他可能是仙灵王族的人。”
黑无常面无表情,道:“晚氏子孙若死,则是魂飞魄散神魂俱灭,什么都不存在,自然也不会存在于六界之中。所以地谱录查无此人,他又不归六界其中,那么就极有可能。”
白无常平静地想了想,觉得还挺有道理,可是……白无常怪异道:“可是他都魂飞魄散,什么都不存在了,怎么可能还出现在这人世间?”
白无常看着黑无常,一脸哥哥你醒醒别胡说的反应,这话他想想都有点害怕。
黑无常皱眉,灰白的脸色莫名有些生动,歪了歪头,道:“其实我也很不解,为什么他还能这么生龙活虎地出现?”
“这很简单,三七铃呀!”
猛地一怔,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慵懒随性,白无常和黑无常都一惊,黑无常反应更大,直接拉起白无常向后跃开三步远,就见一道身影不知何时毫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刚才站着的城墙位置上。
白裙飘逸,不染尘埃,遮掩在飘纱斗笠下的嘴还在嚼动,手里拿着一块酥油饼。
地下杀缪惨重,天空煞气翻滚,空气中尽是躁动不安,这人出现在那里,分外显得格格不入。
问题在她手中的酥油饼是怎么来的!!
黑无常回头看了眼身后城门状况,依旧混乱不堪,眸色有些古怪。
这种情形没人还买酥油饼吧?所以她的饼哪来的。
白无常看得有些呆愣,若是知道黑无常此刻注意的点,怕是要吐血。
“别害怕,我是好人。”白衣女子偏了偏头看向黑无常和白无常,嘴里啃着一边含糊说话。
这声“好人”,却叫白无常抖上三抖,再不敢说话了。
黑无常倒比较镇定,忍不住嗅了嗅鼻子,才道:“阁下刚才说的三七铃是什么?”
彼此友善地隔来一段距离,白衣女子也不见怪,又问必答,道:“一件可以留住残魂的东西,出自蓬莱岛,仙器,后传至蓬莱弟子之手。”
黑无常有些意外,同时有些明白,也就是说或许这人本来是死了的,很幸运地有这个叫三七铃的东西,在即将魂飞魄散地前一秒,三七铃产生作用护住了碎裂的残魂,时光荏苒,于是在某一天,又得到什么契机,这人恢复灵识,所以算作是一种重生。然而此时的他,却已经不被六界所承认。
“阁下怎么知道的?”黑无常又问了个问题。
咔嚓一声,白衣女子一口咬掉最后的酥油饼,被风飘起的白纱露出她嘴角一抹勾起的笑容,感觉分外邪气。
黑无常不自觉地抖了一抖,心中有股异样。
这笑转瞬即逝,白纱落下重新遮住白衣女子的面容,她随意地往身上插了插有些油腻的手,留下一道污渍,也不理会,才道:“这玩意从前玩过,有点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