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穿着衣服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整个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一想到自己刚才一直趴在一个女尸的身上,就忍不住感到恶心想吐,甚至感觉自己身上全是那具尸体的味道。席恕看着仇展鸿带着衙门的衙役正在检查司琴的房间和司琴的尸体,感觉自己一阵头大。
姜浩文坐在一旁喝着茶水,看向心神不宁的荣王,嘴角扬了扬,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王爷也不必放在心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下官也是男人还是懂得几分的,只是没想到王爷能耐还不小。”
荣王闻言瞪向姜浩文,索性不去接姜浩文递过来的茶水,脑海中将昨日的情景一幕一幕的闪现一遍。昨晚的时候他高兴,找了几个舞姬2到府上跳舞,顺便和新进府的侍妾培养一下感情。然后多喝了几杯,两人都喝的醉醺醺的,然后就到了床上,再往后就怎么样也记不起来了。今早一醒过来就是出现在了司琴的身上。
仇展鸿走了过来,在众人希冀的目光之下缓缓说道:“死者司琴,年龄约在二十四岁左右,身长约五尺,尸斑多集中在背部,下垂的手部也有一些。初步判定是因为......某种激烈运动导致死亡,下体有发红发肿,甚至还有一些撕烂的迹象。”
荣王猛地站了起来,右手伸出去攥住了仇展鸿的领子,怒吼道:“不可能,本王怎么会动她!又怎么可能让她死了!你给本王回去重新验尸,回去!”仇展鸿皱了皱眉头,费了好大的力气将自己的衣领从荣王的手中扯了出来,“王爷这些话留着跟皇上说吧,和下官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话音刚落,就看见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着明黄色黄袍,身后跟着太子、睿王等一干人的男人。荣王瞪大了眼睛,向后退了几步,跌落在椅子上。睿王淡淡的看了一眼前方的仇展鸿和姜浩文,和姜浩文相视一笑。
皇上听完仇展鸿的话语,看向荣王的眼神越发的冷漠和失望,这种眼神让荣王忍不住的打颤。荣王跪在地上上前几步,紧紧抱住皇上的大腿,“父皇,你听孩儿解释,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和孩儿有任何的关系,孩儿怎么可能从荣王府悄无声息的进入席府呢,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孩儿!”
皇上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微微俯下身子,一股天子的威压对着荣王扑面而来,让荣王忍不住浑身发颤。皇上看着眼前这个有野心但是没有任何能力的儿子,冷声问道:“别以为朕老了,朕什么都不知道。你和席恕是什么关系,朕心里一清二楚。你不能悄无声息的进来,还有谁可以进来?”
荣王余光看见了一旁的睿王,恍然大悟的说道:“父皇,父皇,孩儿知道了,孩儿知道了。一定是睿王,一定是睿王陷害孩儿。睿王又有武功,又可以接这个机会除去司琴,一定是这样的,对,一定是这样的。父皇你要为孩儿作主啊!”
皇上闭上了眼睛,将严重的失望和悲痛全部隐藏起来。等到皇上再一次睁开眼睛,腿用力一蹬,就让抱住腿的荣王向后滚了几圈,一时间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皇上愣愣的看了一眼荣王,看向仇展鸿,“仇爱卿,可有什么能够证明的确有荣王进入的证据?”
仇展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道:“下官刚才检查过,司琴姑娘的身上的的确确有一些红痕,看上去像是吻痕一类的东西,而且也可以看出来的确行过房事。”皇上闻言,一颗心不断地沉了下去,看向荣王的眼神也越发的淡漠。
皇上看向了身边的德顺公公,低声吩咐道:“德顺,你现在回去让上官君皓拟旨,让祁王停下现在的搜寻工作,立刻准备回京。另外再拟旨证明这件事情和睿王无关,哲儿一会去朕的私库里面再挑一些东西,作为补偿,让姜家小丫头过来挑也可以。”
荣王闻言,眼睛里面满是不可思议,急急忙忙的说道:“父皇,不可以。这件事情一定要查下去,五年前那件事情的真相必须查出来!”皇上看着还在执迷不悟的荣王,一时间怒火冲天,上前几步一巴掌拍在了荣王的脸上,脸色也是从未有过的冷漠。
“查,查什么?你别告诉朕你不知道祁王那里根本不可能查到任何的线索,唯一一个要往皇家泼污水的女子也被你害死在床上了,你还要怎么查?别和朕说这个女子的死亡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一切都在眼前明明白白的放着。朕希望你动脑子好好想一想。继续查下去的后果是什么,只有一个,大魏皇室被一个奴籍出身的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荣王瞪大了眼睛,左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感受着脸颊上的火热的感觉,看着睿王淡漠的眼神,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和别人的差距。这一次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里面绝对有睿王的身影,但是却偏偏没有任何的证据。
李弘哲见皇上的御辇始终放在门口没有离开,心中有了几分猜测,看了对着自己点了点头的德顺公公,一步跨上了御辇。和李弘哲所料的一样,皇上喝着手里的茶,正在等着自己。皇上没有说话,眼中的淡漠第一次面对着李弘哲。
皇上缓缓开口道:“想必你也知道朕叫你上来做什么。”李弘哲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对面的车壁,语气也是十分的僵硬,“不知道。”
皇上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眼中隐隐有了一些怒火,“他是你的弟弟,那个女子也是一条生命,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太让朕失望了。”李弘哲冷笑一声,“他在对我下手之前有考虑过我是他的哥哥吗?再说了,我只是让手下把他丢了进去,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吩咐。”
皇上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李弘哲,现在的他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你这样让朕如何将大魏放到你的手里,朕以为你已经没有原来那么残忍了。”
李弘哲深深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皇上,摇了摇头,身上的杀气乍现,其中的冷意让人感觉像是掉入了冰窖之中一样,“当时让我上战场的人也是你,现在觉得我残忍的人还是你,父皇,你这句话是认真的吗?”
皇上被这句话问的愣在了原地,久久地说不出话来,他依旧好多年没有看见这样的李弘哲了,甚至在李弘哲大婚之后,他甚至看见了另一个满眼都是温柔的李弘哲,以至于现在根本无法适应。
李弘哲下了御辇,站在窗外轻声说道:“只是长大了,学会了隐藏。至于温柔的一面,那是留给我觉得值得的人的,若是有人伤害到她的话,就要承受相应的后果,阎罗王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