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曼紧张的脸色微变,故作淡定的问道:“什么秘密?”
看到她这幅模样,范小面又恶劣的戏弄她,她一本正经的压低声音说道:“既然称之为秘密,自然是不能与他人道也才是。”
顾朝曼眼神微闪,讪笑,心想她如果不想说又为什么要提出来,她知道她这是在吊她胃口,存心想戏弄她。
可偏偏顾朝曼还不能生气,她只能保持温和宽厚的笑容,静静的等待她的下文。
范小面见她不生气,也没有追问,反而觉得没意思。
她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一口,甜甜糯糯,带着桂花的清香,她故作嫌弃的把桂花糕放了回去,蹙眉说道:“这宫里的东西怎么越来越难吃了,莫不是本公主在夔州待久了,嘴被养刁了。”
顾朝曼笑而不语。
范小面继续说道。“说起来夔州虽小,但是在太守府时吃喝用度跟皇宫里的相差无二,当时本公主就感到奇怪,后面让人查探了一番,发现这夔州上下官员居然互相勾结,多年来肆无忌惮的收刮民脂民膏,本公主发现之后,一怒之下便用父皇所赐的尚方宝剑砍了涉事官员的人头。”
顾朝曼的脸色不大好,但是依旧保持微笑附和道:“永庆身为公主,面对贪官污吏自然无需网开一面。”
“是吗?皇后娘娘果真这么想?”她故作天真的抬头反问她。
顾朝曼僵硬了一下,硬着头皮笑道:“那是自然。”
“皇后娘娘不愧是一国之母,果然深明大义。”她笑着拍了一下马屁,可顾朝曼却没有半点被夸赞该有的喜悦。
“一开始本公主只以为江震等人不过在夔州城中贪污受贿,直到本公主在书房里发现了一个秘密。”
范小面笑眯眯转头问道:“皇后娘娘可知我发现了什么秘密?”
“既然是秘密,本宫又如何得知?”顾朝曼强作镇定,妆容精致的脸上僵硬的像刚做完整容手术一样。
范小面还真怕她再听下去会绷不住奋起打她,看着顾朝曼脸颊微微有发颤的迹象,她格外愉悦的嫣然一笑。
“本公主发现,他不仅贪污受贿,而且还草菅人命。”范小面板起脸,颇为忿忿不平的说道:“白建仁皇后娘娘可认识?此人有虐杀幼童的习惯,所以他用钱财贿赂了江震,让其每月初一给他送去一个是十岁左右的男童,数年来每月皆是如此,这夔州里的不止有多少父母痛失爱子,若不是本公主亲眼所见,本公主都不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残暴之人!”
顾朝曼微愣,显然没想到她发生的秘密跟她以为的事情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她有点没反应过一副见鬼的模样看着她,而后回过神来了,笑的很不走心。
她说:“没想到这夔州太守竟然如此行事,视为不齿,那白建仁竟有如此癖好,简直妄作为人。”
范小面很赞同的笑着点头。“所以本公主当机立断砍了他们的头。”
“永庆做的很好。”
顾朝曼故作欣慰的又开始拉着她的手,亲昵的好像她们感情深厚一样。
刚松了一口气的顾朝曼还有些怀疑,她放柔声音,笑着试探道:“除此以外,永庆在夔州可是还有遇到其他的事情?”
“有啊。”范小面兴奋的开口,看到她的脸色再次紧张了起来,拉着她的那双手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故作疑惑的抬头询问,一双杏眼清澈见底,没有半分虚情假意。
她说:“皇后娘娘怎么脸色如此难看,莫不是被吓着了?若是如此,本公主便不再提有关夔州的事情了,原本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顾朝曼稳住心绪,她牵强的扯开嘴角。“想必是今日酷暑难耐导致的,本宫并无大碍,亦没有被吓着,永庆可以继续说。”
“哦。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的点头,心里却不停地嘲笑,他的手心冰冷的可一点都不感受不到什么酷暑难耐。
范小面没有拆穿她,她轻轻的抽回自己的手。
“其实还有一件事本公主没有跟父皇提及。”
她站起身在屋子故作气愤忐忑的来回踱步,搞得顾朝曼跟她一起提心吊胆,转了一会她觉得差不多了,就走到她面前愤怒的低吼。“江震的儿子江阔居然敢调戏本公主!”
顾朝曼被她突然狰狞的脸色搞得一脸懵逼,她的脑海里此时只有一堆奇怪的问好?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问道:“江阔?调戏你?”
“没错。”范小面气氛的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骤然拔高。“江震贪污与本公主何干,白建仁草菅人命本公主更是不在意,可江阔他竟然调戏本公主,于是本公主便要他家破人亡!”
“......”顾朝曼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以过往永庆公主的脾性,说实话,相对于如今坊间传闻中那个为国为民受人追崇的永庆公主,她更愿意相信她是因为江阔调戏她而使她勃然大怒,进而在知道江震受贿之后简单干脆的迁怒与当地官员把他们的人头砍得干干净净。
毕竟这种因为一点小事发作要人家满门抄斩的事情她并不是没有做过。
范小面见她开始半信半疑,忙再接再厉的继续她的即兴表演。
她伸手猛喝了两杯茶水,好似为了压住自己的火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深吸了一口,然后目视前方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
“江阔在宴会上对本公主出言不逊,而后还敢轻薄调戏本公主,本公主就让他从太守之子沦为边疆奴役,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顾朝曼回过神来之后,敷衍的笑道:“这江阔竟如此大胆,如今也是罪有应得。”
范小面气氛的拉着顾朝曼反反复复的咒骂了江阔如何如何的调戏她还差点上手轻薄她,但是其中大部分言语之意皆是她身为公主那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让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于是身为公主的她情绪一上头,随便随便就以受贿的原有砍了她爹的人头,还把他们一家人给流放为奴了。
顾朝曼在知道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之后就无心再逗留,可耐不住范小面拽着她的袖子念念叨叨个不停,她自己主动过来找上门来的,只能配合着骂上几句,全程保持体面与温和的笑容。
最后顾朝曼受不了了,在听她唠叨下去天就要黑了,她急忙起身跟她告别,说是宫里还有琐事等她处理。
范小面不开心的嘟着嘴,不依不舍的松开她的手让她离开。
顾朝曼她的宫女搀扶着回宫,一路上脑子里一片浆糊,根据她得知的消息永庆公主手里一定掌握有顾常远和朝中其他官员私下与江震的来往书信。
怎么今日一听这公主的意思,好像压根就不知道有这回事,甚至她会清理掉夔州那么多官员,并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切不过是她心有不悦,索性迁怒与人。
若是如此,他们此番在背地里那么多动作,怕是弄巧成拙反而会让有心人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