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什么好审的了,只是既然都开工了,那就把其他的事情顺便一起一次性解决,省得夜长梦多。
“江大人,你可认罪?”
江震突然被点名,瞧着公主懒散的模样他觉得心惊胆战。
他急忙跪在地上大湖冤枉。“公主,微臣与白建仁私下并无联系,何罪之有,请公主明察!”
“是吗?”范小面漫不经心的反问,勾起嘴角对一旁的叶子辰眨了眨眼睛,后者原来没想在这种情况处置江震,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无奈的从怀里掏出一份书信,现在记录着夔州之中以江震为首官官相卫贪污受贿的证据。
江震看到那信封上的字迹便颓然的瘫倒在地,双目圆瞪,张着嘴巴看着范小面却又发不出声。
“江震,事到如今你可还有何话可说?”她淡淡的开口,眼角扫过一旁围观着的朱庆虎,此时的他和刚才的江震一般无二,惊慌的汗流满面。
江震瘫在地上好似突然苍老了许多,颓败的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只是他心里隐隐有点期待朝廷之中是否会有人能对他施予援手。
“朱庆虎,你是否亦是无话可说?”
范小面散漫的坐在高堂之下,声音清脆还有带着些许稚嫩的软糯,说这话时她甚至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可这一切在朱庆虎眼里,那就是杀人不出血的笑面修罗。
朱庆虎扑到地上不断的磕头,嘴上慌张的争辩着。“求公主饶命,这一切并未微臣自愿,都是江震这个老狐狸蛊惑煽动的,微臣是不得已而为之,求公主明鉴!”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范小面轻笑。“那也没办法,本公主昏庸无道,只想弄死所有贪官污吏,而你刚好就在其中。”
朱庆虎晴天霹雳,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他跪在地上无言以对只能拼命磕头。
一旁的江震回味过来了,觉得自己好歹是太守,按理说应该押送到都城由刑部审问查证之后才能定罪,哪怕她是公主,也不能越矩发落。
而且此时涉及的不仅仅是他一个太守和朱庆虎这个小小的知县,夔州当地的所有官员,又有谁能独善其身,这么大的案子,她若是随意的审判下来,是不合规矩,会被人弹劾诟病的。
他再次燃起了希望,只要他能保住性命押送到都城,他相信以他书房之后所藏匿的证据,这顾常远也不得不动用权利来保他周全。
可他完全没想过自己书房壁画后的东西早就被人偷梁换柱,也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叶子辰的名单就是从他藏匿的书信之中挑拣出来的。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被别人算计的明明白白,可自认精明的他还在单纯的以为这公主无权处置他一个太守,乃至整个夔州官员。
想到自己还有一线生机的江震冷静了一下,他伏在地上,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清者自清的从容淡定。“公主,微臣入市以来兢兢业业,为了夔州百姓的废寝忘食,虽然没有功劳,可微臣自问心中无愧,还望公主明察。”
范小面挑眉。“江震,你确定心中无愧?”
“微臣无愧于心,公主若是不信,可以押送微臣前往都城,根据朝廷律例由刑部审判微臣是否有罪!”江震不卑不亢,越说越笃定。
他打的什么主意,在场人尽皆知。
他不就是想着自己到了都城之后,任凭她身份尊贵也不可能顶着众多朝廷百官的压力下治他的罪,到时候,随便拉出一个替死鬼他就可能全身而退。
仕途是可能无望,但是性命还是可以保住的。
“按理来说,本公主确实无权惩治此次涉及的大小官员。”她故作遗憾的摇头,无奈的摊手耸肩。“可是临行前,我爹给我一样东西。”
她爹,自然是甄璜,当今的皇帝。
江震微愣,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他看她漫不经心的对着身后的青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青荷恭敬的低头,怀里一直抱着那个平平无奇,质朴无华的木盒子,她伸手缓缓打开,见到里面的物件时他想突然失去呼吸一样再次瘫倒在地,脸色煞白的骇人。
突如其来的绝望再次把他覆没,他终究还是失去冷静的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女子惊恐万分。
“你可认识这是什么?”她故作天真的明知故问。
江震内心一阵波澜壮阔的恨意,这尼玛上面写了那么大的四个字,尚方宝剑,没见过实物,难道还不识字吗?
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从一开始便被眼前的公主玩弄于股掌之中,一开始三言两语的推敲不过是她想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模样,今天此情此景才是她最终想看到的场面。
看着他因为她只言片语燃起希望又再次陷入绝望,他突然觉得这个传言中跋扈任性的公主十分可怕,营造出了蒙蔽天下人的坏名声,背地里却是如此心机深沉之人,前来夔州之前想必就已经步步为营,终究是他太轻敌了,低估了这个看起来散漫玩世不恭的永庆公主。
范小面看他慢慢的趋于死寂般的平静,她恶劣的想再给他来点刺激的。
她笑了笑,在这肃穆威严的朝堂之上慵懒的撑着下巴,眼睛斜睨着他。
“江震,你放心,那藏在你壁画之后的东西,本公主会好好珍藏利用的。”
江震骇然,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眼底满是惶恐和惊慌,这说明他唯一可能保命的筹码也没有了。
范小面觉得这种玩弄人心的感觉很有意思,她随意的往后摆了摆手。
“来人,把他们先押下去囚禁起来,等本公主收拾好这夔州其他的赃官污吏在一起发落好了。”
她的语气很平常,平常的好像不过是想请他们吃顿饭一样随意散漫。
她再次把是想转移到白建仁身上,依旧觉得他魅力十足,她勾起嘴角,带着恶作剧的狡黠问道:“洛浅,你想本公主如何处置这谋财害命的白建仁?”
洛浅微愣,没想到她会在众目睽睽这么直白的问她,她沉吟之后,平静的拱手说道:“臣女想要他不得好死!”
范小面心想这女主心也挺狠的,跟傻白甜完全不一样,要是这是一部玛丽苏偶像剧,女主就应该梨花带雨的说,臣女想要他跪在她祖父母和娘亲磕头谢罪之类的,然后以冤冤相报何时了为由大度的原谅他。
可这是重生剧,女主拿到的剧本是清冷寡意之人,她既然找到了杀害自己亲人的凶手,她自然不会优柔寡断的心软。
范小面点了点头,看着脸色平静的白建仁,她咧开嘴,很温和的问他。
“白建仁,你觉得呢?有意见吗?”
她这话一场,在场的人都懵了,这客气的语气,跟问他吃不吃饭一样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