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她是甄璜最宠爱的公主,可是朝廷命官的性命也不是可以随意践踏的。
虽然她之前仗着宠爱在都城里为非作歹,横行霸道,可是除了当街鞭打以外,她也没那么狠打死人家啊!
而且,对于江震父子,要是只是简单的以以下犯上或者什么当街鞭打灾民这种无关痛痒的罪名便打发了他们,那也太委屈他们了。
后面还有更厉害的等着他们的,现在就让他们下去领盒饭,太便宜他们了。
范小面听见人家都主动问她想怎么着了,她也不跟他客气。
她噙着笑意,手指敲打着桌面,漫不经心的扫过在场的众人,皆是明哲保身的保持缄默。
这因为利益结交的朋友,就是这么不靠谱。
“既然是江公子鞭打了灾民,那便罚江公子请大夫救治城外所有的灾民,直到最后一个灾民恢复如常为止,江大人觉得这个惩罚如何?”
江震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所以那怕他觉得如果要救治城外数万的灾民至少要花费上数万的银两,他也只能拉着一旁的江阔,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道谢。
“微臣对此毫无怨言,多谢公主不杀之恩。”
江阔也装模作样的道谢。“多谢公主不杀之恩。”
“什么杀不杀的,江大人言重了。”
范小面笑盈盈的起身,走到台前天真浪漫的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
“刚才本公主不过与江大人说笑的,且不想江大人竟当真了,这倒是让本公主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江震呵呵呵,这谁尼玛都看不出她有半点不好意思。
她慵懒的站在宴会正中,漫不经心的扫过前来赴宴的官员,夔州城里的大小官员都来了,包括朱庆虎,和温植。
“今日这接风洗尘的宴会本公主甚是满意,江大人有心了,这夔州城有江大人这样的尽忠职守的太守,想必灾情很快便能迎刃而解。”
江震不敢多言,只能客客气气的拱手反夸道:“公主亲自屈尊前来夔州,乃夔州百姓之幸,有公主在此,相信灾民不日便可重建家园。”
“江大人果真这么觉得?”范小面斜睨着他,似笑非笑。
江震突然又紧张了,摸不准她又想干什么?
她见此,轻笑了一声,故作柔弱的伸手让青荷扶着她。“本公主乏了,就先回房歇息,诸位大人随意。”
她终于搞完事情要走了。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给她行礼道别。
“臣等恭送公主殿下。”
范小面轻轻的摆了摆手,由青荷搀扶着离开了宴席。
她一走,被她折腾的心情起起落落跌宕起伏的江家父子只终于有间隙可以喘息,两人面面相觑,眼神复杂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经过此事,在座的官员皆是不敢在轻视小觑了这永庆公主,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能把老谋深算的江震玩弄于股掌之中。
是谁说这永庆公主骄纵任性,从不与人拐弯直接正面便耍起刁蛮不讲道理?
是谁说这永庆公主宽厚温和,笑容满面亲切不止,还十分好说话?
今日一看,这永庆公主,可远远不止传言中那么的简单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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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州太守府中,一盏微弱的灯光照亮了沉闷的书房,宴会结束之后便回到书房的江震正站在烛台旁看着手中的纸条。
他的身后站着他的长子,江阔。
今日被当众羞辱的江阔在捡回一条命之后越想越气,长这么大从没有这么憋屈过的他恨不得雇人把那什么公主给暗杀了,最好是先奸后杀凌辱致死的那种。
他脸颊上的红印还未消散,他愤恨的上前问道:“爹,上面有没有说要怎么对付这永庆公主?”
江震看完纸条之后,直接将其放在身旁的烛台之上燃烧销毁。
他板着脸,眼神闪过阴狠的寒光,他沉声道:“永庆公主暂时不能动,而且还得好生的伺候着。”
江阔一听更憋屈了,他不悦的低吼。“难道我们就任由她这么肆意的羞辱吗?我不服!”
江震听到他就这么大声的喊出来,也不怕被有心之人听到,他被自己的蠢儿子气的转身抬手就像再抽他两巴掌,也好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江阔看他抬手,先是畏惧的缩了一下脖子,而后觉得悲愤憋屈便倔强把脸凑过去。“打呀!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江震收回手,颇有很提不成钢的无奈,他低声呵斥道:“你可知今日你差点就丢了性命?你真以为她身为公主不敢要你这太守之子的命?要是她真动了杀意,有一万种法子可以弄死你。”
江阔虽然冲动,但也不是个没脑子,他听得懂他的意思,可他倔强的梗着脖子,不服气的回道:“不过是个公主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等二皇子当了皇帝,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江震忍不了了,直接抬脚把他这个踹到地上,他气急败坏的低吼。“你不知道祸从口出吗?”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谨言慎行小心翼翼了这么多年,临了养了这么一个愚蠢无脑的儿子。
江阔被他老子一通乱踹,抱头在地上滚动了几圈,受不了的开口求饶。
“爹,我错了,爹——”
江震冷哼了一声,看着地上狼狈的儿子,又心疼又气愤。他板着脸严肃的说道:“最近你就待在你屋里别要再出来,省得给老子惹是生非。至于城外灾民的病情,我会让人去处理的,你就安心的躲在府里,对外宣传害了风寒,省得那公主一看到你又发作起来。”
江阔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的胳膊大腿,不满的嘟囔。“爹,你怎么这么怕她?”
“人家是公主,你爹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守,你觉得老子怕不怕她?”
江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看到他虽然不情愿但是好歹没再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蠢话,他这才缓和了脸色,无奈的叹息之后,拍着自家儿子的肩膀苦口婆心的说道:“阔儿,为父入仕以来如履薄冰,当上太守之后远在朝堂之外才能有所缓解,平日你怎么胡闹为父不管,可如今公主在此,若是你这般胡闹下去,可别怪为父到时候袖手旁观不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