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璜看着一箱箱银子搬进了国库,当下觉得很开心,觉得自己又恢复成了有钱的皇帝。
可后面仔细想想,又慌了,这尼玛一个户部侍郎都比他这个皇帝有钱,那其他人如果也跟着一样背地里贪污受贿的,那那些原先属于他的钱,或者属于老百姓的钱,不知道都藏谁家里的暗道呢!
所以他想了想,觉得不妥,于是又在朝廷之上发了一通怒火,最后觉得差不多了,便装模作样的给叶子辰搬了一道圣旨,让他彻查刘子峰入仕以来的接触的所有事务,看看还有没有和他同流合污的人。
这圣旨一下来,整个朝堂上的大臣脸色都微妙了起来。
但也没人敢开口阻止,只能纷纷狗腿的夸赞皇上圣明。
范小面听说这些事的时候,正在后花园里喂鱼,她手指捻着鱼食洒进池塘之中,几条鲤鱼争先恐后的浮出水面开始争抢着。
她轻笑。“看来大哥快回来了。”
青荷应和着。“如今蜀地洪灾已除,想必太子不久便会回宫,届时公主又可以和太子一起到马场上赛马了。”
“……赛马?”
她微愣,作为社会主义贫穷代表区的接班人,骑马这种资本小姐的做派她完全不上擅长啊!
青荷没留意到她的尴尬,她端着笑脸,好似比她还要希望甄尤修回宫。
“太子与公主从小便喜欢舞刀弄枪,没事是就喜欢去马场骑马射箭,公主的骑术可是皇上亲口夸赞过的。”
“……”
范小面呵呵呵,一想到骑马她没有什么策马奔腾的潇洒,只有跌宕起伏的屁股疼。
日头渐高,青荷扶着她起身准备回宫。
两人走出凉亭时,与顾朝曼迎面相撞。
范小面犹豫了一下,给她敷衍的行了一个礼。
“皇后娘娘。”
顾朝曼被身边的宫女簇拥着,她手指艳丽的蔻丹在阳光下愈加醒目。
她手里捻着帕子轻轻的擦拭了一下额头,温和的笑道:“永庆也在这后花园游逛?本宫还以为永庆成日里只喜欢宫外的风景?”
“皇后娘娘说笑了,这不管宫外还是宫内,只要没有闲杂人等,本公主都喜欢。”她咧开嘴,笑的天真烂漫。
顾朝曼听到自己在她口里被划分为闲杂人等,她脸色微变,而后略带讥讽的笑道:“永庆喜欢便好,说起来近几日皇上每夜都宿在本宫宫里,本宫还担心永庆久未与皇上在御书房用膳会觉得无趣了。”
范小面突然觉得很无语。
这尼玛搞得她跟甄璜的嫔妃一样,这甄璜睡在她宫里,关她屁事?
这暗中讽刺她失宠的话语,范小面觉得很蠢。
她真的对这个皇后的脑回路觉得很迷。
她也不想跟她在这大太阳底下明嘲暗讽的唠嗑。
“父皇公务繁忙,本公主自然是知晓的。”她嫣然一笑,在太阳下脸上的茸毛微微的泛着光,微挑的杏眼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优雅。
她勾起嘴角,一本正经得给她行了礼,而后眼神放肆的看着她。
“皇后娘娘,若是无事,还是抓紧的给本公主添个皇弟皇妹吧。”
说完,她故作懊恼的捂嘴,而后抬眼娇羞的笑道:“还是添个皇妹吧,毕竟父皇比较喜爱公主。”
“……”
顾朝曼看着她说完便轻笑的离开了,她气的站在原地,手指用力的抠着一旁宫女的手心。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才露出狰狞的面孔,她泄愤一般的伸手把一旁的宫女扇倒在地。
她拿起帕子用力的擦拭了一下手心,而后把帕子扔掉地上践踏了几下。
一旁的跟随的宫女纷纷吓得跪倒在地,无人敢抬头,也无人敢开口宽慰她。
顾朝曼最讨厌的便是她仗着甄璜的宠爱对她傲慢的态度。
今天看到她给她行礼,她还暗自得意了一下,觉得这管永庆公主傲了这么多年,终于学会要对她这皇后低下她高贵的头颅了。
谁知道她却突然话锋一转来奚落她,还生什么皇妹?
放屁!
她跟甄璜老夫老妻了,整个晚上躺在床上跟寿终正寝一样。
她也不是不想努努力,跟甄璜在夜里做点小运动有益身心健康。
可甄璜压根就不碰他,还冠冕堂皇的说太医让他适当禁欲,还说什么若是让永庆知道他不听医嘱好好调养身体,怕是又要难过哭鼻子。
这尼玛皇帝躺在她床上说这种话,简直比当众打她脸还要羞辱。
可她还不能有意见,毕竟甄璜的龙体确实不妥,她还得做个识大体的皇后。
于是在外人以为皇上终于想起要好好关爱一下皇后的夜生活的时候。
每天夜里顾朝曼却睁着眼看着睡的安安稳稳的甄璜,眼睛瞪的像燃烧的铜铃。
而清晨起床,又得温柔体贴的伺候甄璜更衣上朝。
顾朝曼好恨,她觉得自己这皇后当的憋屈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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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州的赈灾款凑齐了,国库也充裕了起来。
甄璜神清气爽,加上最近几日宿在皇后宫里,有心意没动力,所以把自己的身子养的不错,连双眼下面的乌青都浅淡了几分。
他突然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他想起最近几日公务繁忙,都没好好的陪自己心爱的小永庆吃饭,还有点担心她会不会消瘦了。
于是,上完早朝以后,便吩咐林公公传永庆公主过来用午膳。
范小面拖着繁琐的宫服到御书房时,走进门被里头的阴凉之气吹的舒了一口气。
这天气渐热,每天里三层外三层的套着,她觉得太痛苦了。
甄璜看到她起了薄汗,忍不住笑着调侃道:“永庆自小最是怕热了,现在不过四月底,便热的不行了?若是等到六月时,怕是要成日抱着冰块躲在宫里避暑!”
范小面拿起帕子擦拭了一下额头,没有行礼便直接走到甄璜身前,她咧嘴,莞尔一笑。
“父皇多虑了,若是等到六月,永庆便去宫外的避暑山庄待着,不会让父皇看到永庆抱着冰块的模样的。”
甄璜忍俊不禁,起身以后,她很有眼色的上前搂住他的胳膊。
他低头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慈爱的笑道:“永庆抱冰块的模样父皇又不是没看过。”
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笑了几下,而后看到他一甩以往的颓靡之色,这精神头看着还有些抖擞。
她由衷的说道:“父皇的身体看起来调养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