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春,小雨。
在一座华丽的宫闱之中,一盏悬挂在廊上的灯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一夜绵绵未停的细雨湿润了地面,斑驳的灯光照在上面,隐晦的让人觉得意味深长。
“唔——”屋内传来一声闷哼声。
一名着翠绿衣裳的宫女拿着一盏灯急忙推开门,穿过层层叠帐的房间,看到床上的女子在梦魇中起了一身薄汗,好似承受着什么痛苦一般从喉咙发出让人揪心的呜咽声。
她上前轻声的呼喊。“公主,公主——”
范小面不知道她在黑暗中独自徘徊了多久,她不断的嘶吼着,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只有四周一望无际的黑暗。
突然一声由远及近的声音在黑暗中回想,她侧耳倾听,她皱着眉头,听到了这声模糊破碎的呼唤。
她听到那声音在喊:“公主——”
骤然,她轻呼一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金丝刺绣的帐顶,转头一看,一个跟电视剧里面一毛一样的宫女正举着一盏油灯紧张的而看着她。
那宫女瞧见她茫然的眼神,低声的问她:“公主可是梦魇了?”
公主?
范小面瞬间瞪大眼睛,这尼玛又是什么破剧情的展开啊!
她猛地坐起身,感觉自己全身乏力,起了薄汗的身体潮湿黏稠的感觉让她十分不爽。
她愣愣的观察着眼前这个古香古色的房间,各种古董花瓶器件摆放的错落有致,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这尼玛都是人民币。
还有这宫女的打扮,还有自己身上的纱裙,一切都在猛按着她的头跟她说:她又穿越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是,这又是穿到哪里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一旁的宫女狐疑的看着她,好似觉得她这时有些奇怪。
范小面坐在床上,撑着下巴沉思了起来,那宫女惴惴不安的站在一旁,没有她的命令不敢上前多问,也不敢自行离开。
两个人尴尬的许久之后,范小面转了转眼珠子,开始打算套路眼前的宫女。
“哎呀。”她娇声故作虚弱的捂着自己的头。“我的头好痛啊!”
“公主可要宣太医?”宫女紧张的上前,看着她头疼的眉头紧皱,她也不敢越矩的去触碰她。
“不要。”范小面低声拒绝,酝酿完情绪的她微眯着眼睛,好似痛苦的发出呻吟了一声之后,抬起头,茫然怯弱的问她:“你是谁?”
宫女微惊,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公主,心想不会睡了一觉,梦魇了一下就忘了她这个从小到达的贴身宫女吧?
“奴婢是青荷。”
“青荷?”范小面上前拉住她的手,皱着眉头好似十分苦恼,她故作柔弱的说:“青荷,我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不是公主。”
“公主,梦里的事情怎可当真,无论发生何事,您都是皇上最宠爱的永庆公主!”青荷带着些许恭敬的回答。
她这句话,让范小面瞬间抓住了重点:永庆公主!
她松开她的手,觉得有些震惊,她紧张的磕磕巴巴的问道:“今年是辰乐几年了?”
“公主果真是被梦魇住了,今年是辰乐十七年。”
她坐在床上,复杂的情绪在她脑海里翻来覆去,她对青荷摆了摆手,神色恍惚的让她退下。
青荷对她异常的态度有些狐疑,但也没有多问,便屈膝安静的退出了房间。
听到辰乐十七年的时候,范小面就给震惊傻了。
她颓然的躺回床上,伸手捂着脸觉得这世界讽刺到让她发笑。
又是一本她写的太监文。
她不禁在想是不是上帝为了惩罚她这个扑街作者,所以恶意的把她扔到自己写得太监文里面,狠狠的折磨她?
不过,她居然穿成了辰熹皇帝最受宠的公主,这个设定倒是比夏柔这个角色好太多了。
至少,长得还可以,还有钱有势!
只不过这一家子的名字由于她当时码文的散漫随性,而显得有点莫名其妙。
她爹是皇帝,甄璜。
她亲哥是太子,甄尤修。
她还有个同父异母的二哥,甄韦屈。
而她,被她恶趣味的取了一个叫甄泛的名字。
透过本文中这无关键要的一家子的名字可以看出范小面对于配角的不尊重和取名的极大随意性。
说来这太监文是为数不多的作品中唯一的重生文,剧情俗套的没有半点新颖。
女主是洛浅是将军之女,亲妈在生下她不久之后便去世了,他爸又给她找了个后妈,这后妈生了一儿一女,对于女主这个嫡女一直是从小到达实行捧杀策略,硬生生把女主养成了飞扬跋扈的性子,带她出入达官贵族的宴会时总是特意把她打扮的艳俗无比,就怕她抢了自己亲女儿的风头,关键这女主一开始缺心眼,还觉得人家对她真是掏心掏肺的好。
和所有的重生文一样,重生之前女主一直都是愚蠢又可怜,洛浅第一世喜欢她二哥,甄韦屈,对他付出了一切,为了帮他夺取皇位费尽心思,最后帮着甄韦屈成功挤掉太子甄尤修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她傻呵呵的以为自己终于如愿的当上她心爱之人的皇后了,然而,她那庶女妹妹洛霏华却出现了,她假惺惺的哭着喊着自己和甄韦屈是真心相爱的,让洛浅看在她们姐妹一场,不要拆散他们。
气到极点的洛浅伸手扇了这个绿茶几巴掌,恶俗的场面出现了,刚当上皇帝的甄韦屈也懒得和她虚情假意了,直接以蛇蝎心肠摈弃了她,把她关在冷宫里。
她万万没想到她费尽心思竟是为渣男贱人铺了路。
在洛霏华册封为皇后的那天,她走进洛浅的冷宫之中,得意告诉她从一开始甄韦屈与她都是逢场作戏,为的不过是她死去的亲娘给她留的丰厚嫁妆和她这个还算有谋略的脑袋瓜子。
当洛浅再次忍不住扑过去想掐死这个小贱人的时候,身穿黄袍的甄韦屈一脚把她踹飞了,还命人把她打了个半身不遂扔到了城外,她匍匐在城外的破旧古庙里一遍又一遍诅咒甄韦屈和洛霏华不得好死。
最后,在一夜的暴雨过后,她终于死在了城外的破庙之中,一个将军之女,一个离皇后之位只差临门一脚的女子,就这样衣不蔽体的死了,无人问津。
但是,当她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