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对不起,是我的盲目自信,我检讨,我深刻的检讨。我以为这会是一场净化灵魂的浪漫心灵之旅,顺便还能学一学有关佛经的知识,没想到它会略去了中间过程,想要直接度我成佛,送我上西天。”
景行余光瞥见前面走过来两个拎着木桶的小沙弥,抬腿踢了踢地上的两位大爷:“往里边点,挡路了。”
程旭连应声的力气都没了,哼唧着往旁边挪了挪。
林青柚洗了手回来,远远就见这两位大爷跟丢了魂似的,一脸生无可恋的瘫在石阶上,景行挑了个干净的地儿,在坐着玩手机,估计又是在打开心消消乐。
她走过去停在两人面前,弯腰捡起了被他俩丢在一边的破扫帚,立到了墙角的位置处,然后往四处看了一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道:“后院是不是还没扫啊?”
“???”梁纪冬一脸惊恐的抬起了头来。
他生怕自己再从她口中听到一句咱们去把后院也给打扫了吧。
“没扫就没扫吧,这扫了和没扫区别也不大。”程旭已经进入了破罐子破摔的状态,放空自我的说,“反正扫了之后,明天这叶子还是照常往下落,不如都等明天再说吧。”
“……”
这话听上去还挺有道理。
晚上就没修行团的什么事了,夏季的太阳落的晚,即便已经到了七点,仍旧是处于天光大亮的阶段,站在寺庙门口向远处张望,隐约可见悬在海平面上的那抹斜阳。
吃过晚饭之后,林青柚在寺庙里漫无目的的溜达着,寺里养着不少流浪狗,平日里和游人们接触惯了,也不怕人,更不认生,她走了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三四只小黄狗跟在她脚后面,摇着尾巴围着她滴溜溜的打转悠了。
林青柚也没再到处转,而是寻了个干净的台阶坐了下来,跟在她屁股后面的那几只小黄狗也极通人性的从她身边趴了下来,毛绒绒的尾巴欢快的摇晃着。
左手一只狗,右手一只狗,脚侧还卧着两只狗,林青柚瞬间觉得自己成了人生赢家,她揉着小黄狗的脑袋,忽然脑子就抽了一下,一句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就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看啊,狗妃们,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啊。”
“看到了吗?朕的狗妃们,为了你们,这如画江山朕也甘愿拱手想让。”
“唉,谁让你们出落的如此惹朕怜爱呢?”
她的狗妃们自然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倚着木栏看着她的景行却是忍不住了,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来。
林青柚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正对上一双藏不住笑意的眼。
林青柚:“……”
这好不容易犯一次二,还被人直接逮了个正着,她的形象啊,碎的稀里哗啦,只剩下渣渣了……
景行低笑一声,然后直起了腰,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垂眸看她。
“你别笑了呀……”林青柚心虚似的咳了一声,移开了视线。
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犯过二啊?
景行又笑,弯腰摸了一下卧在她身侧的那只小黄狗的脑袋,然后抬手一指前面,小黄狗像是听懂了他的指示一样,汪汪汪的叫了几声,乖乖的把自己的地方给让出来了。
景行在她身边坐下,把拿着的易拉罐随手一放,食指勾着易拉罐的拉环,其余手指按着罐身,啪的一声把那瓶啤酒给拉开了。
一股极淡的酒精味道在空气中泛开,隐约还混着牛奶的香甜。
林青柚侧头看他:“你喝的什么?”
“奶啤。”景行捏着易拉罐,笑着朝她晃了晃。
林青柚稍有惊讶:“从哪儿弄的?”
景行说:“旭旭带的。”
啊……神奇的哆啦A旭,继牛肉干、鸭脖子、炸鸡腿之后,程旭又从神奇的百宝袋里掏出了奶啤来。
景行仰头喝了一口,然后捏着奶啤在她眼前又是虚虚一晃,唇角微勾:“尝尝?”
“不要。”林青柚果断拒绝。
上次尝过之后,那味道差点把她给原地送走,从此之后,林青柚就对所有含有酒精的饮料统一的说了再见——再也不见。
景行抵着侧脸,笑:“是牛奶的味道。”
“不要。”林青柚仍旧摇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都闻到酒精的味道了。”
景行微微勾唇,仰头喝一口之后,忽然朝她的方向靠了过来,林青柚下意识的往后撤了撤身子,很快被他勾着腰肢,扯到了怀里。
林青柚嗅到了他身上沾染到的酒精的味道,刚才她出来散步的时候,程旭从百宝袋里抱了箱啤酒出来,寻死觅活的要拉着景行和梁纪冬搞什么浪漫的月下独酌。
浪漫不浪漫,林青柚是没看出来,反正程旭身上穿的那件睡衣,确实是挺浪的。
“喝醉了?”她像只小狗似的嗅了嗅他身上沾染到的酒精味道。
并不浓郁,被晚风吹着,大部分都散在了夜色里。
“真不要?”景行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欺近,贴着她的唇角诱惑似的低喃起来:“真不要么?”
他的声音很轻,又是紧贴着她的唇角发出来的,最终化成一声似有似无的气音溜进了她的耳朵里。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撩拨意味,林青柚抵着他肩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抬睫看进了他漩涡一般的眼睛里。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今夜有风无雨,星辰璀璨,遍布天幕,山里的夜比城市要寂静,四野无声,偶有蟋蟀蝉鸣。
景行低着长睫,稍显苍白的指尖慢悠悠的挑上她的下巴,眼底一片暖色生香。
“小团子,天时地利人和,你说我们要不要做点坏事?”他的声音低的发哑,薄唇慢条斯理的吻上她的唇角,极有耐心的又问一句。
他的声音连带着他身上的那种皂角味道的干净气息一并传了过来,林青柚的睫毛微微一颤,她没有说话,而是仰了仰头,小心而笨拙的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