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树颇为感慨,萧正的修养、气度着实让人心生敬佩,相处起来让人如沐春风一般,倍觉舒畅,与之前在高开道那里的如履薄冰完全是是天差地别的感受。
除此之外,张金树最大的感觉就是心安,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以前,他们平时谈论起来,大多都是别人打过来了怎么办,奚族或者契丹不帮忙了怎么办,现在却是完全相反,是在商议怎么打别人!
这种截然不同的境况,就是实力差异的最直观的体现!
萧正又道:“张爱卿,你三人取下居庸关后莫要耽搁,留三千人马戍守,然后便率部直奔密云。”
张金树、李栓柱、苏定方齐道:“臣等遵旨!”
萧正转首说道:“二虎大哥,你和吴鸿尽快从缴获的战马中选出五千匹,然后从刘典麾下挑选五千步卒,汇同剩余骑兵,于后天启程赶往居庸关,到那里后,要尽快做好御敌准备,万万不可迁延。”
“请陛下放心,臣必尽心竭力,确保居庸关万无一失!”
“好!”萧正点了点头,挥笔写了诏令递给张金树,“张爱卿,你现在就去找苏勇,然后带他来见朕。”
“是!”张金树应诺。
“栓柱大哥,你们也去准备吧。”
李栓柱、徐二虎和苏定义施礼退出营帐。
张金树匆匆返回高开道营寨,找到刘典后出示了萧正的诏令。
刘典确认无误,亲自将苏勇从临时的俘虏营提了出来。
张金树上前将苏勇绑绳解开,道:“贤弟这边来,愚兄有话对你讲。”
苏勇心情很复杂,早年和兄长追随格谦,格谦死后又追随高开道,这几年来,高开道待他和自家兄长一直都不错,虽然谈不上什么位高权重,但在渔阳也算是一呼百应。
岂料高开道稀里糊涂就死了,自己也成了俘虏,虽说新柳军除了在河东那次再无屠杀俘虏的例子,但命运终究掌握在别人手里,这种滋味着实有些不好受。
当时看着高开道血淋淋的首级,也想拼死为其报仇,可最后还是没有不顾一切的勇气。
正在苏勇胡思乱想之际,突然被提了出来,还没弄清原委,便被张金树解开绑绳,拉到了一边。
苏勇和张金树交情算是不错,毕竟都在高开道手下混饭吃,但却不知张金树找他所为何事。
不过,见张金树居然能把他从战俘营里提出来,还能松绑,显然是已经投靠了新柳军,甚至得到了重用。
苏勇心里有嫉妒、有不屑、也有羡慕。
萧正的名声,新柳军的实力,卫朝百姓的安居乐业,谁不心生羡慕?
日常谈论起来,不说别人,就说綦公顺、臧君相这些人,当初不都和他们一样,也都在乱世中挣扎求存,可就因为跟对人了,立时就飞黄腾达。
现在又轮到张金树了,看来离飞黄腾达也不远了。
张金树拉着苏勇来到僻静处,道:“贤弟,愚兄问你句话,可否据实相告?”
苏勇迅速将各种杂念赶出脑子,暗自盘算着,张金树来找自己,一定是因为自己有用,用在何处?不难猜测,一定是为了居庸关!苏勇心里顿时振奋起来,这可是自己最好的机会了!
面上丝毫不露,苏勇诚恳的说道:“张兄,有何话尽管问,弟一定知无不言。”
“好,愚兄问你,是否愿意加入新柳军?”
苏勇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张兄,不瞒你说,不仅我想,我家兄长想,咱们军中很多人都想!”
“綦公顺、臧君相、沈觅敌、卢公暹这些不都是和咱们一样,是义军出身吗?现在呢?张兄,谁不羡慕?”
“张兄,说心里话,小弟并非忘恩负义之辈,尤其王爷尸骨未寒,小弟更不该在这个时候说三道四,可是在小弟看来,如今这天下,跟着新柳军,跟着卫王陛下,咱们才有前途!”
张金树闻言兴奋的一拍苏勇肩膀,“贤弟,你这话可是说到哥哥心坎里去了,咱拼死拼活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有个好前程,为了家人能有好日子嘛!”
苏勇点头道:“是啊,打打杀杀十几年,到头来一切成空,谁能甘心呢!”
话锋一转,苏勇道,“张兄,小弟知道你为何而来,没说的,小弟愿助卫王陛下攻取居庸关!”
“太好了!”张金树拉着苏勇道,“贤弟随我来,陛下要亲自见你!”
苏勇按捺住兴奋和激动,随张金树一同来到新柳军营寨。
到萧正营帐外,侍卫一见张金树返回,急忙回帐禀报。
萧正闻听张金树带人回来了,急忙出帐相迎。
曹孟德赤脚迎许攸,萧正的礼贤下士亦不遑多让。
张金树抢步上前,施礼道:“臣张金树见过陛下!”
“爱卿免礼。”
说着,萧正目光看向苏勇,“这位便是苏勇苏将军?”
苏勇立刻单膝着地,“罪臣苏勇见过陛下!”
“苏将军哪里话,你我初识,何来罪臣一说?”萧正扶起苏勇,“苏将军,咱们帐内叙话。”
“谢陛下!”
进了大帐,萧正让二人落座。
苏勇推辞一番,萧正坚持,苏勇只好坐下半个屁股。
萧正笑道:“苏将军,你这般坐还不如站着舒服,朕这里没那么多虚礼,安坐便是!”
苏勇脸一红,他没想到萧正会如此直接和风趣,完全没把他当做俘虏,就像对待旧识一般。
萧正正色道:“张将军、苏将军,前路多艰,你我君臣当携手而行才是,正如越绝书中所云,君臣同心,其利断金!”
张金树、苏勇忙起身施礼,“承蒙陛下不弃,臣愿为陛下効犬马之劳!”
“两位爱卿快请平身。”
两人落座。
萧正道:“苏爱卿可知朕欲取居庸关?”
苏勇说道:“回陛下,来此路上,张将军已将此事告知微臣,臣愿为陛下分忧!”
“好!”萧正兴奋的一拍几案,“有苏爱卿相助,朕取居庸关易如反掌尔!”
“臣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怎敢当陛下如此器重,臣惭愧!”
“爱卿不必过谦!”萧正笑道,“苏爱卿,不知此事当如何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