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萧正乔装而行,岑文本、商志忠却不敢有丝毫大意,仅斥候便前前后后派了十几拨,萧正身前身后二三里远更有不少同样乔装的护卫。
一直以来萧正并没太过在意自身安全问题,这不是武侠世界,没谁会飞檐走壁,尤其是在自己的地盘,没必要草木皆兵的,但周法明遇刺身亡给萧正提了个醒,一切皆有可能,故此萧正并未拒绝岑文本和商志忠的悉心安排。
虽然绕道而行,十几天后,一行人也顺利抵达了洛阳。
此时的洛阳虽然还未恢复往昔的繁华,却也比之前要好的太多,街上人来人往,叫好声叫卖声不绝于耳甚是热闹,加上正值春节期间,人们脸上都带着喜色,战争的创伤正在一点点愈合,萧正颇感欣慰。
赵婉、小蛮、二丫和妞妞见到萧正不由喜极而泣,二丫、妞妞都是大姑娘了,出落得亭亭玉立,性子也沉稳了许多,知书达理的,萧正颇有老怀大慰的感觉。
两个孩子倒是欢欢喜喜,尤其是小丫头萧欢,初见萧正有些陌生,没一会儿便缠着萧正不放。
萧正久别妻儿,而且连除夕都没赶上,心中颇为愧疚。一路星夜兼程,除非绕不过去,否则连路过的城池都没进,此时已是浑身疲惫。但面对儿子女儿的亲近,萧正却舍不得让他们扫兴。
赵婉心疼夫君,哄着萧阳撒开了萧正的手,可萧正怀里的萧欢却是摇着小脑袋,“不,我要爹爹抱!”
小蛮上前去抱萧欢,“宝儿乖,爹爹累了,让爹爹歇歇再陪你玩儿好不好?”
“不好不好!”小丫头开始撒娇。
萧正笑道:“无妨,宝儿大概是想爹爹了。”
萧正用头顶着小丫头,“告诉爹爹,宝儿在家乖不乖?”
“乖,宝儿可乖呢。”小丫头一脸骄傲。
萧正温和的问道:“是不是想爹爹了?”
小丫头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奇的问道:“什么是想?”
“想啊,就是馋嘴了,就是想骑大马了...”
小丫头一听甚是兴奋,“嗯嗯,宝儿想爹爹了!”
说着,小丫头在萧正怀里雀跃着,“骑大马...爹爹...宝儿要骑大马...”
赵婉一脸嗔怪,小蛮捂嘴偷笑。
萧正放下萧欢,撸胳膊挽袖子,“好,那就骑大马,爹就等着你发话呢!”
言罢,萧正弯腰趴在地上,“乖宝儿,上马!”
小丫头兴奋极了,蹦跳着爬到萧正背上,父女俩欢声笑语闹了好一会儿,萧正弄的浑身是汗,小丫头却仍在“驾”个不停。
赵婉上前将小丫头抱了下来,“好了好了,宝儿听话啊。”
“不要不要!”小丫头不住踢蹬着小腿。
萧正起身故作一脸愁容,“宝儿啊,你看看,爹累的满头大汗,你不心疼吗?”
啊?小丫头愣愣的看着萧正,大眼睛眨了眨,道:“那,那宝儿给你呼呼...”说着,便噘着小嘴对着萧正的额头吹气,萧正哈哈大笑抱过小丫头,“宝儿真乖,走,爹爹和你母亲说说话再玩好不好?”
小丫头不高兴的噘着嘴,也不呼呼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萧正大为心疼,抱着小丫头,道:“宝儿乖,那你陪着爹爹,咱们去考考你哥哥的功课好不好,他功课不好,咱就罚他不许吃好吃的,都给宝儿。”
说着,萧正拉着萧阳走向书房,回头又冲着赵婉等人做出无奈的样子,赵婉等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都没想到萧正会如此疼爱这个闺女,简直是宠上天了。
萧阳六岁了,正是顽皮的时候,却被赵婉管教的懂事知礼,一本正经的向萧正介绍自己都学了哪些课业。
萧正一度想自己教儿子,后来想想还是打消了念头,他到现在都在努力的适应这个时代,若是一不小心把后世的一些观念教给尚在年幼的儿子,怕是会弄巧成拙,还是等孩子大些,有些自我分辨能力,再适当加以引导吧。
晚间,夫妻温存过后,赵婉倚着萧正说了二丫的婚事,刘炫去世,孙子属于第二等齐衰之列,只需为祖父守孝一年即可,所以待登基大典之后便可以张罗了。
萧正暗叹,精力有限,却是对家人有所忽视了,旋又问起妞妞。
赵婉笑道:“夫君是何打算?”
“我?”萧正摇了摇头,“还是明天问问妞妞自己再说吧。”
“妾身倒觉得有个人很合适,也试探过妞妞,应该差不多。”
“哦?是谁?”
“还能是谁,张成啊!”
“张成?就二叔家那个小子?”萧正笑道,“别说,他俩还真是青梅竹马,张成现在在做什么?”
“张成现在可出息了,年前去二婶家我见过了,文质彬彬的,现在下面一个乡署做事,已经升为乡佐了。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寻思去和二婶把这事儿定下来,据说为张成保媒的人可不少呢。”
萧正点了点头,“好,只要妞妞同意就好。”
第二天,萧正单独询问了妞妞,妞妞毕竟是大姑娘了,在哥哥面前说起婚事也是羞答答的,问的紧了,才蚊子哼哼似的应了一声,萧正哈哈大笑,妞妞却是羞恼不已。
在家陪了家人两天,第三天,赵婉劝萧正莫要儿女情长,当以国事为重,萧正知道杨文昌等人估计急坏了,便出门赶往门下省。
确如萧正所料,杨文昌等人最近是心急如焚,眼看登基大典一天天临近,他们这位主公却仍然待在襄阳,前方战事固然重要,可又怎能与这登基相比?这可是立国,哪还有比这还大的事?
现在萧正及时赶了回来,杨文昌等人如释重负,知道他要陪家人,也就未去打扰。
来到门下省,杨文昌等人一见不由大喜,主公可算是露面了。
众人急忙起身施礼,“臣参见主公!”
萧正摆了摆手,笑道:“诸位不必多礼,都坐吧。”
落座后,杨文昌率先汇报了登基的准备事宜,祭台、祭文、路线、流程等等,虽然繁琐,但萧正知道,这事确实马虎不得,听的很是仔细,也答应杨文昌事先演练两次。
杨文昌如释重负,他们这位主公与杨广截然不同,杨广最是喜欢排场,可他们这位主公却最讨厌排场,最讨厌麻烦,若是别的事倒还好说,可登基立国这么大的事排场又怎能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