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巡逻队来报,窦建德所部三万兵马从平昌进入新柳军境内。
商志忠和李三娃冲冲大怒,这窦建德欺人太甚,当新柳军是泥捏的不成?
魏征劝住二人,“两位,稍安勿躁,我等固守城池便可,主公自有应对。”
“魏大人,你的意思是不出兵?”
“当然不能出兵,你知道这王伏宝是真是假,若是咱们贸然出兵,敌军突袭阳信怎么办?敌军并未攻打我新柳军其它县城,也并未与巡逻队争斗,显然是冲着王伏宝等人而来,这事只能等主公拿主意。”
商志忠听罢不由点点头,道:“魏大人言之有理,三娃,咱们不能轻易出兵,倘若这王伏宝是假的,他和他手下三百人足以在城内制造混乱,到时候里应外合,那阳信可就危险了。”
李三娃横了商志忠一眼,“你当我缺心眼啊,出兵之前肯定要将这些人看押起来啊。”
商志忠摇了摇头,道:“不,为防止意外,咱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守住阳信才是关键,只要咱们兵马还在,城池还在,就足以立于不败之地,不能冒险!”
这里商志忠才是主将,李三娃见商志忠和魏征都不同意出兵,只能乖乖服从命令。
窦建德所部由曹旦、刘黑闼率队,从平昌一路直逼阳信,到阳信城外也没攻城。
曹旦上前叫城:“上面的人听着,让你们主将出来答话!”
魏征等人登上城头向外观看,只见外面黑压压一片全是窦建德的士兵。
商志忠高声喊道:“城下何人,领兵到我阳信所为何事?”
曹旦问道:“某乃夏国将军曹旦,不知阁下何人?”
“在下商志忠,曹将军,你我两家可是同盟,这突然领兵至此,是想撕毁协议,准备开战吗?”
“商将军误会了,我来只是为了王伏宝,那厮背叛圣上,逃离出境,前番被贵军巡逻队收留,而且拒不放人,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才领兵到此,还请商将军看在你我两家同盟的份上,把人交出来,曹某自会领兵退走。”
这个时候已经不能把人交出去了,且不说王伏宝是真心还是假意,若是真把人交出去,萧正和新柳军必定声名扫地,投奔你的人都不敢收留,传出去那简直就是丑闻。
商志忠态度很强硬,“曹将军,王伏宝一事还要两家主公相商,你我皆为下属,不该私自做主吧,我劝曹将军立刻退兵,否则两军开战,你要负责!”
“商将军,曹某兴师动众抓捕叛徒,却无功而返,你让某如何向圣上交代?王伏宝身犯重罪,不能依罪伏法,又将圣上置于何地?商将军,王伏宝怎么说都是我夏国之人,与你新柳军毫无干系,你们包庇于他,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曹旦态度强硬,商志忠坚决不交人,双方就此僵持,但谁也没先动手。
王伏宝和一干手下被安排到了阳信兵营,处于被软禁状态,商志忠和李三娃、魏征都充满警惕,不敢有丝毫放松。
王伏宝差人给商志忠送信,表达了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新柳军,更不想因为自己致使双方开战的意思,让商志忠把自己交出去。
商志忠未加理会,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想连累双方开战,你往这跑干嘛?
在双方僵持的第三天,萧正到来。
前些日子,小蛮顺利产下一女,这让萧正欣喜若狂,整日抱着女儿都舍不得放下。
见萧正如此欢喜,小蛮更是高兴。
爹娘去世后,她就孤零零的一个人四处乞讨,当时还不到六岁,记忆虽然很模糊,但那份无依无靠的恐惧却是深入骨髓,若不是遇到赵婉母亲,能不能活下来真的难说。
现如今,她不仅有了属于她的家,还有了自己的骨肉,尤其夫君那么疼爱女儿,小蛮真是满心欢喜。
萧正这段时间便一直在益都陪着母女二人,哪里也没去。
收到乐寿细作送来王伏宝被窦建德下狱的消息,萧正感觉事情有些不寻常,若是有先兆的话,细作必然会送信回来,可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这突然之间就被下狱?王伏宝做了何事让窦建德这么愤怒?
此外,消息上并没有关于囡囡的任何信息,只说王伏宝家被士兵围住,不允许进出,萧正百思不得其解,让细作暂时不要妄动。
之后又传来紧急消息,王伏宝居然临刑之时被其手下救走,带着囡囡跑了!
萧正觉得王伏宝夫妻逃奔新柳军的可能性很大,于是启程赶往渤海郡,看看那里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
为了防止意外,魏征一连派了三个传令兵给萧正报信。
在萧正走到高苑的时候便碰到了其中一个,待得知囡囡身死,曹旦率军到阳信逼迫交人,萧正顿感事态严重。
萧正紧急渡河从厌次赶往阳信,为了防止意外,新柳军斥候、巡逻队、厌次守兵一路护送,直到萧正进了阳信,这些人才放下心来。
进入阳信后,萧正向魏征等人了解了详细情况,又特意叫来张焕盘问了一番。
之后萧正便让人带王伏宝过来。
见到王伏宝后,萧正直接问道:“是你说,还是我说?”
王伏宝一愣,“说什么?”
“囡囡呢,囡囡在哪?”
“囡囡不是...”
萧正打断王伏宝,厉声喝道:“我知道那不是囡囡,说,囡囡在哪?”
王伏宝似乎松了口气,道:“你怎么知道死的不是囡囡?”
“废话,当初你冒冒失失的当着众人与我相认,当时我就觉得不妥,别忘了,你我双方明争暗斗从未停止,伴君如伴虎,更何况你还是高士达的旧部,担心囡囡出事,我在你家附近派了不少人盯着。”
“此次事情毫无征兆,如此突然,而你的那些所谓旧部亲随,劫法场却如同儿戏,难道是在开玩笑吗?”
说着,萧正让张焕进来,问王伏宝道:“还认识他吗?”
王伏宝点了点头。
“还记得当时张焕拦住你们,你们是什么反应吗?”
不待王伏宝回答,萧正说道:“你那些亲随没有一个有意识去保护你的,这就是生死弟兄?是为了你不惜劫法场的弟兄?”
王伏宝恍然,这萧正还真是心细如发啊。
接着,王伏宝便把窦建德逼迫其诈降的事做了仔细的交代,最后,王伏宝说道:“卫王,即便你不问,见到你,我也会实话实说的。”
“哦?”
“此番带兵前来的是曹旦和刘黑闼,是窦建德最信任的两个人,曹旦更是窦建德的妻舅,这就是机会,希望卫王能抓住这两人,换回囡囡姐弟和我娘,哦对,还有那个无辜女子,是曹家的下人,也是受到他们的逼迫才伪装成囡囡,他还有个弟弟,希望您能一并救出来,王某粉身碎骨报答你的恩情!”
萧正点点头,“虽然我和囡囡只见过一次,可我真的拿她当自己的妹妹,自然不想她出事。”
此外,既然识破了对方诈降之计,萧正又怎能放过这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