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亲自到黑松山接赵婉来益都,赵婉甚为开心,她也不想和夫君分隔两地。
一路上赵婉很是辛苦,俏脸略显苍白,萧正有些担心,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赵婉摇头,“许是颠簸所致,有些头晕恶心,休息休息就好了。”
萧正不敢大意,到益都后立刻请郎中诊治,却得到一个让他大喜过望的消息。
赵婉有喜了,他要当爹了。
萧正甚至有一种要流泪的感觉,继而又感到后怕,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太粗心了,万一出事可就一尸两命啊。
赵婉有孕快两个月了,萧正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一再叮嘱赵婉小心。
赵婉也是心中喜悦,不自主的摸着小腹,嘴中却道:“哪里那么娇气,夫君不必担心。”
“可大意不得!”萧正一脸认真。
大丫兴奋的小脸通红,哥哥就要有孩子了,爹娘泉下有知不定多开心呢。
旋又认真叮嘱二丫和妞妞不许再淘气,以免冲撞了嫂嫂。
两个小姐妹齐声应允。
一家人喜气洋洋.
当夜晚间,赵婉依在萧正怀里,道:“夫君,待选个日子,将小蛮纳过来吧,她也老大不小了。”
萧正真的很难理解她的想法,苦笑道:“婉儿,你刚有身孕,我怎可找别的女人,这辈子有你就够了,真的。”
赵婉心中甜蜜,也知道自己夫君的脾气,断不会是在拿好话哄她开心。
其实无论哪个年代,又有哪个女子会真的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赵婉也不愿意,可现实却有许多不得已的地方。
赵婉便悠悠说道:“夫君有所不知,小蛮却是与别人不同的,小时候奴家曾大病一场,请了许多郎中也不见好转,娘亲便去了寺庙烧香。”
“回来时在路边捡到了快要饿死的小蛮,娘亲刚拜了菩萨,便将她带回了家,结果没多久,我的病就不治而愈。”
“爹爹和娘亲认为是菩萨的指引,是小蛮带来的福运,所以娘亲待小蛮也如亲人一般,她也习惯了有我这么个姐姐,哪里还会愿意嫁到别人家。”
萧正微微摇头,“婉儿,我不习惯的,你想想,若是我和小蛮住在一起,便留下你独守空房,和你在一起,小蛮也会翘首以盼,等待中的那种寂寞、渴盼、心慌的感觉,不好受的,我不想让你们受那样的折磨。”
“你我都留意下,给小蛮找个好夫君便是,等她成了家也就习惯了。”
赵婉眼睛有些湿润,她从来没想到世上还会有这样的男人,自己何德何能有着如此的幸运啊!
“可是夫君,妾身渐渐身子不便,你总要有人服侍才好。”
萧正紧了紧胳膊,道:“我有手有脚,哪用的着人服侍。”
“我是说晚上。”赵婉低声道。
“呵,我又不是色鬼,无女不欢,明天吧,你和小蛮说说,看她自己是否有相中的,咱们给她好好安排就是。”
“好了,不说这个了,明天我派人去历城,和岳父岳母商量商量,等把他们接过来,咱们也一家团聚。”
赵婉点了点头,很是幸福的小模样。
第二天,赵婉便将萧正的话转告给小蛮,岂料这个性情开朗的小丫头一听就哭了,“小姐不要,我不离开家,你和姑爷说,不要赶我走!”
赵婉上前给她擦了擦眼泪,“傻丫头,哪里是要赶你走,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姑爷是不忍心......”
小蛮立刻说道:“我不管,反正我不离开家!”
赵婉其实也舍不得小蛮,而且在她看来,夫君也不能一辈子只她一个女人,她自己也不想落下个妒妇的名声,与其将来纳别人,哪如小蛮知根知底?
现在见小蛮心意坚决,赵婉便说道:“好,不离开,别哭了,傻乎乎的。”
小蛮立刻破涕而笑,“那说好了,不许诓我。”
“不诓你!”赵婉点了点她的额头。
赵敬贤收到萧正派人送来的信,不由大喜。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胆大包天的姑爷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局面,尤其现在兵荒马乱,手中有人有地盘才不至任人揉捏,心中有些佩服萧正当初的果敢。
赵敬贤不住的盘算,现在萧正的势力越来越大,和自家的关系迟早都会暴露,现在女儿又有了身孕...赵敬贤点了点头,心中有了决断。
于是立刻召来孙家林和心腹管家,让他俩马上着手结束这里的生意。
孙家林吃惊道:“姐夫,你怎么想起结束生意了?”
赵敬贤说了要搬到益都的打算。
管家不由说道:“老爷,你和夫人搬去便可,我们可以留下看着生意的。”
赵敬贤摇了摇头,“和姑爷的事情比起来,这点生意算得了什么,日后他与别的势力争斗,兴许就会有那毒辣之辈拿你们做人质,到那时姑爷岂不左右为难。”
“老爷您多虑了,我们不过是一届仆从...”
赵敬贤抬手打断他的话,“仆从又如何,那杀人魔王张金称连孩子都不放过,什么事所不出来?你知道会不会有赵金称刘金称也像他一样?到时候,姑爷救你们不好和属下交代,不救你们又觉得有愧于婉儿,如何是好?”
“钱财终究是身外之物,而且咱家也不缺钱,即便没了生意,咱也能好吃好喝一辈子,何必冒这个险?”
“听我的,立刻结束生意,将积压的货物全部低价处理,对外就说咱们要搬到东都。”
管家听罢一脸肉痛。
孙家林皱眉道:“姐夫,这样的话咱可就亏大了,不若咱们悄悄运送到益都如何,路上不安全可以让萧正派兵来接啊。”
赵敬贤气乐了,“真是鼠目寸光,从历城到益都三四百里,路上会太平?你打算运多少趟?雇多少车?你能瞒的了多久?都说了钱财身外之物,莫要再纠缠了,立刻去做。”
俩人一见赵敬贤如此坚决,而且确实说的在理,只好分头去办。
待二人走后,赵敬贤立刻给萧正写了回信,让萧正等他消息,到时派兵来接他。
仅仅过了半个月,赵记木器坊的货物和原木基本被清空,赵敬贤将伙计遣散,房产地契收好,又将所有金银细软和铜钱装车,然后便带着家人出城而去。
离开历城走出不远就碰到了李狗子和几个斥候,赵敬贤这才放下心来,虽然一再挑拣,可总不能连铜钱也不要了吧?一时又换不了那么多金银,只能通通装车。
算上孙家林一家,足有十几车,赵敬贤怎能不担心?
李狗子让斥候回去报信,自己上前施礼道:“赵老爷,还认识我吗?”
赵敬贤点点头,和李狗子很熟了,“你就没有个大名吗?”
李狗子笑了笑,道:“没有,我爹没的早,我想让我哥给我起个名子了,可我哥说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是我娘对我的希望,我觉得我哥说对,就叫这个名字了,一辈子也不改了!”
赵敬贤心中触动,“你倒是个孝子,难得!”
“不敢,赵老爷,咱们在这等等再走,他们去报信了。”
赵敬贤点点头,一行人休息了大约一个时辰才继续上路,待走到亭山附近便遇到了李栓柱率领的骑兵。
萧正当时收到赵敬贤的信不敢大意,将骑兵召至益都等候消息,去早了,历城以为攻城,关闭城门的话赵敬贤出不了城,去晚了担心出事儿。萧正不怕别人,就怕孙宣雅,据说这家伙快穷疯了,赵敬贤搬家,车马肯定少不了,没准赵敬贤在历城准备走的时候就被盯上了,所以萧正非常谨慎。
与李栓柱的骑兵汇合后,无论是李狗子还是赵敬贤才算放下心来。
一行人顺利抵达益都,赵敬贤一家团聚,自是欢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