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王副主任的办公室,王副主任赶紧的让秘书沏茶倒水,又拉过两把椅子请常不为唐金萍坐下,秘书倒上茶水之后带上门出去了。
王副主任喝了口茶后,又拿出烟,问常不为洗不吸烟,常不为摆手说不会。
王副主任自己点上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让那烟儿在肺子里转了一圈之后,这才从鼻子眼儿里喷出来。
“常处长,不瞒你说呀,前几年,这下乡知青工作还好做一点。”
“不管怎样吧,那时候,你想上大学也好,想抽调到其他单位也好,想招工进工厂也好,都得咱们基层一级一级的由生产队,再到生产大队的逐级推荐,最后再到咱们公社的批准才行。”
“所以,那时候的下乡知青基本上都还是比较听话的,咱们公社这儿说点啥事儿,也都能很好的贯彻执行。”
“可是现在哈,这下乡知青的工作,真是太难做了呀。”
“自从前年冬天恢复高考开始,这些下乡青年们就开始人心浮动了,都去报名要考大学。”
“咱们那肯定是都得给报啊,国家政策嘛,咱们得执行啊!所以,这些下乡知青就几乎都报名了,也都觉着自己差不离儿。”
“可是一进了考场,就有一半蒙圈的,一张试卷就能答上那么二三道题,那好干啥呀?第一轮普考就有一大半没过去的。”
“剩下的那一少半过一个月再考,呵呵,我们全公社就考上一个!”
“不管咋的吧,这些下乡知青总算是有了希望了,从那时候开始,这些知青就开始请假回家,说是复习功课,准备再考。”
“这咱们也给假,咱们不能耽误国家的人才呀,这不是么,去年八月份,又考了一次,这回总算是不错呀,我们全公社又考上了三个。”
“今年,再说请假复习功课的,就少多了,那些能考上大学、考上中专的,考了两年差不多也就都考走了。”
“现在剩下的这些下乡知青啊,就算是你现在重新再让他回炉再造,重新学习三年高中的课程,他也考不上。”
“但是,现在这些下乡知青们的心就都不在这儿啦,现在就是都想着往回跑,就想回城。”
“现在是天天都有来公社要求把他们的户口给迁移出去的,或者让他们自己带着,自己找地方能落哪儿就落哪儿。”
“这哪儿行啊?上级又没有文件,政策也不允许呀?行政部门不可能给迁移户口的呀?”
“我们只好天天作工作,反复的和这些下乡知青们说,上级会有统一安排的,让他们安心回去好好参加劳动,等待上级的精神。”
“可是这些下乡知青他们哪儿能听得进去啊?就是天天来磨,今儿你来,明儿他来,他们换着班来,可我们这儿他换不了班啊。”
“就得一拨一拨的作工作,唉!现在的知青工作,太难了!太难了!”
常不为道:“王副主任,我们下来调研,就是要了解到真实的具体的情况,上级也确实是正在着手研究这个问题,要不然也不会派我们下来调研不是。”
“具体的情况你也都讲的挺清楚了,我们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这样吧,王副主任,我听说你们公社明天不是要召开全公社的知青大会吗?我能不能去讲两句呢?”
王副主任一听,大喜过望啊,连忙说道:“常同志你能给我们讲一讲,那我们是求之不得的,您毕竟是上级派下来的,您讲话那是非常有说服力的,那就这样,明天请您主讲。”
常不为点头答应:“可以。”
常不为和唐金萍告辞出来,王副主任连跑带颠的急忙去向革委会主任报告情况去了。
第二天,全公社的下乡知青大会如期召开,这个公社的下乡知青还算是挺多的,一共有不到五百个知下乡青,今天来了将近有四百人,公社的大礼堂几乎快坐满了,王副主任主持大会。
王副主任先传达了几个县革委会和公社革委会的文件,都是关于下乡知青工作方面的文件,内容不外乎让知青安心农村,扎根农村,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就在知青们昏昏欲睡的时候,王副主任宣布:“上级的文件和精神,就传达到这里,下面,我们有请直属调研办的常不为常处长给我们讲话,大家欢迎!”
稀稀落落的掌声震醒了一些半梦半醒下乡知青,醒过来的这些下乡知青又不知所以的跟着鼓掌,于是这掌声就是一阵稀稀落落之后又一阵高一阵低的。
常不为没有坐在公社革委会主任们讲话的长条桌子后面,而是走到了主席台的最前面,也没有用话筒,而是就这么突兀的站在台上开讲。
其实后世的演讲都是这个样子的,因为这样不但可以体现出演讲者的肢体语言,而且还非常方便与听演讲的人们进行互动。
一个想要把演讲讲成功的演讲者,如果不能够与听演讲的人进行互动的话,那他的这个演讲是一定不会成功的。
互动,一个调动会场上的情绪,最好能群情激昂,另外就是一定要让会场上的人关注演讲的话题,让会场按着演讲者的思路走。
常不为并不是用很大声的吼出去讲话的,而是用就像是和大家平时聊天时的嗓音一样。
但是,常不为是用腹腔送出去的声音,也就是俗话所说的丹田的发声,所以,就算是坐在角落里的知青们,也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常不为说的话。
“同学们,大家辛苦了!”
常不为先声夺人,不是称这些知青为“同志”,而是称作“同学”,这样,无形中就拉近了自己和知青们的距离,产生了亲切感。
“同学们!大家辛苦了!我叫常不为,和你们一样,我也曾经是一名知青,我下乡的地方是冰都市垩城县峪泉镇三姓屯,有不信的同学们可以去查一查。”
“那么我今天要跟大家说点什么呢?我就是跟大家说说咱们知青自己的话。”
“有人可能会有疑问?咱们知青自己有啥说的吗?我说,太有了!你们大家说有没有啊?”
(“有!”?)
“对!,咱们有的是说的,同学们更是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真要是说起来,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诶!”
“那么咱们首先说点啥呢?我想啊,大家现在最关心的应该就是,我们这些知青下一步究竟要往哪里去?对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