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自扫门前雪,他们这复杂繁乱又闹心的事儿,与我倒是没有多大干系。”顾绝兮摇摇头,对这潭府的事儿,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潭县官可能仍是藏着捏着,一些关键信息自然不会对外人透露。
毕竟在他眼中,她和君墨尧只是旅途中顺带行医的不相干的人。还查不到任何底细,若非走投无路,潭县官定然不会接受医治。
有的人,明面上老实本分,兢兢业业,但其实和容寻的世家大族有着秘密的联系——单是一位清官,不依仗任何势力,在容寻这个地方,是很难立足的。于是,县官和有钱有势的陶家等世家大族联合起来,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
究竟到了什么程度,还难以推测,只是生存之道,大抵如此。
栖迟存在很多水清遗留下来的问题,她接管了这个国度,也不可能在瞬息之间将所有弊病都解决了,阮球尚且不能,更何况是她呢?
“我们回去一趟,派人去瞧瞧那陶玦究竟与何人接触,有没有可能参与红颜老害人案。”顾绝兮说道,抬手将快要滑落的发簪挡了回去。
“好。”君墨尧笑道,突然觉得容寻这变幻无常的天气,也变得有几分可爱了。
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自个儿的事情还未解决,在这儿为霁燕和潭家姐妹的纠葛或担忧或幸灾乐祸,当真是吃饱了撑的。
世人总为毫无意义的事儿耗费生命。
“糖葫芦哎——又酸又甜的糖葫芦哎——”
老者的嗓音洪亮悠远,似乎只是站在长街的一头,吆喝声就能穿越街巷,传到所有行人的耳中。
天气已渐渐显出冬日的模样,烤红薯也成了时兴之物。
“老伯,我要两串糖葫芦。”君墨尧看着木头架子上的糖葫芦,又想起那日未来得及赠与顾绝兮的山楂糖葫芦,结果到最后是糖衣化了不好吃了,白白喂了客栈门前的胖狗。
“两文钱一串,两串四文。”老者从架子上拿下两串最好看的,递给蒙着大花面巾的君墨尧,仍是止不住多看了两眼,最后补了句,“小兄弟,这,你这面巾是哪儿买的?这样好看,我回去给内人也整一个!”
“这,这是我娘子送的,我也不知晓她去哪儿弄来的花色,初时瞧着花里胡哨,但戴久了,也觉出几分美来。”君墨尧接过糖葫芦,如此说道。
“这是城西集市上卖的布匹,不知还有没有了,老伯可以去瞧瞧。”顾绝兮笑道,完全搞不懂君墨尧在做什么——这么二十六七,奔三了的小伙子,驰骋沙场英勇杀敌,奔于闹市勇斗流氓,都不在话下,竟要吃糖葫芦的么?
就比例来说,她以为吃糖葫芦的多是姑娘家和小孩子。
“谢谢小姑娘了!”老伯笑道,稍稍后退了些,又开始吆喝:“糖葫芦哎——又香又甜的糖葫芦哎——”
君墨尧将手中的一串递给顾绝兮,歪了歪脑袋,“这糖葫芦比绝兮看起来大好多……”
“嗯?”她方才接过糖葫芦,听闻此言,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