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事儿,绝兮不必担忧。”君墨尧笃定地点头。
顾绝兮正要说些别的,却见眼前人不知从哪儿掏出了笔墨纸砚,奋笔疾书着。
“你在作甚?”顾绝兮一时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她伸手轻触那张纸,忽而觉得有几分意思。
是上好的宣纸,这墨的香气,和十三楼产的也大有不同,可那小罐子上分明是刻印了十三楼的标记……
兴许是近些日子新出的产品吧。
“绝兮说的要求,自当记下来,若是说完了,我也好及时传给阁内兄弟。”君墨尧说道,在开端写下了“誓死相护”四个字,然后才歪过头继续问,“绝兮可还有什么要求?”
这突如其来的恭敬倒是让人有几分不知所措的。
顾绝兮摇摇头,“为了这么几个小角色,大费周章倒不必,你告诉他们,万事以保全性命为上。”
唯有自己活得长久,才能将琐事处理妥当,免得被人害得白白丢了性命。
对手无所不用其极时,要活下来,就更要灵活变通,随时根据事态变化变更行动方案。
“嗯,下回我教训一下那个被生擒的家伙,太没用了,见到姑娘就走不动道儿。”君墨尧在纸上写着,嘴里还不忘调侃几句。
“哟,君大丞相竟开始忧心属下的终身大事了么?你是红娘,还是情圣?”顾绝兮摇摇头,或许这种人,就能算作是“言语上的巨人”,纸上谈兵倒是一套又一套,自己面对姑娘的时候还不是一样愚笨。
比如先前鹤鸣宫宴,柳辞在的时候,君墨尧可有动过分毫?
还不是与东雪那满朝文武一般,目不斜视,动也未曾动的。
“不,我只是觉得,跟在姑娘身侧神志不清的只我一人就够了,他们不必凑热闹。”君墨尧点点头,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着实引人发笑。
“花言巧语。”顾绝兮一甩衣袖,转身就入了申屠雨在的屋子,很迅速地关了门。
君墨尧还来不及做出相应的调整,就被关在了门外。
君墨尧:“……”
兴许是害臊了,他的小姑娘总是面皮薄,又嘴硬得很,若是不仔细辨别,他可时时都被呼到墙上,还惹人生厌。
不过,熊兔这事儿一闹,周边的地区必定会有所防备,他们可着实是将人家的一个“据点”给拆了的。眼下令人担忧的,是那些人会不会为了逃避罪责,将手上关押的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处死了……
那该如何是好?
诚然,每件事情不可能做得尽善尽美,但绝兮想救的,他就想救。
晚霞落下之前,三只信鸽从客栈的窗子飞出,飞往了不同的方向。那个肥胖的县长,依旧被一阵堪比玄铁硬度的风吊在半空,不论如何都挣扎不出。
一开始还有人围观,啧啧称奇,尔后的几个时辰里,熊兔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
人来人往,都在准备着不久以后的水婚一事。
世人的悲欢离合并不共通,有人欢喜有人哀愁,所谓的同情,不过是自己有,别人没有的,就觉得别人凄凉。
想要的东西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