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轻抚传送之门，正要离开时，却听见阮球说了声：
“这只是一场实验，优胜劣汰，你不必在意。”
她想回头问时，眼前已经一白，她回到了方才的山路上。
周边的人都睡着，顾绝兮急急地检查了一番——生命体征平稳，只是比先前稍微弱了些，也不知此地过了多久。
方才那些事儿，莫非只是她的一场梦？阮球的实验，到底是什么呢？
那种文明，莫非是要观测人性？
奇怪，先前她的记忆是有缺损的，怎地这次再从实验室出来，就没有问题了呢？阮球是否有意为之？目的……莫非是做对照实验？
不可知。
“喂，醒醒，君墨尧？”她对着晕厥的君墨尧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敲打。
本是面色苍白的人儿，突然就有了血色。
“唔……别、别打……”君墨尧哀叹着，缓缓起身，一切都像是在造梦，“发生什么事儿了？”
“方才刮了一阵奇怪的风，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反应，你们都睡着了，唯有我与尘树交谈许久。”顾绝兮看着一旁的山石，面色有异，却没有多大力气去掩藏，“小希的病有救，噬魂蛊择人而栖，对于一般人而言，只是普通的毒。它答应将小希的基础病症消除，别的，我来治。”
君墨尧有些蒙，他丝毫没有参与感，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了？
“还有一件事情，你做好心理准备。”顾绝兮长叹一声，几次想开口说，却不知从何讲起。
君墨尧见姑娘为难，便有些奇怪，“怎的了？我们中毒了？”
“不，可能要更严重些……”
他将与他们一样，眼看着周遭之人生老病死，无能为力，即便是自绝，也不能够忘却过往种种，一切都变作了板上钉钉的游戏。
即便是拥有自己的孩子，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变老……死灭……
若是心有不甘，将孩子带来，在尘树的辐射下，兴许会顷刻灰飞烟灭，这变作长寿之人的几率，究竟是多少，还不得而知。
那些道旁的枯骨，应当是承受不住过量辐射，直接死灭的人。
兴许化作灵魅也不能够。
周遭之人都一个个远离，需要不断地认识新的人。
不断相遇，再离别。
幸而还有几个同样变作长生不死的怪物的同伴。
顾绝兮花了很长时间，才将这个情况完完整整地说与君墨尧听。
君墨尧愣了，“我们、我们都将长生不死？”
“是。”
孤独而漫长的诅咒，在第一个一百年，是最难熬的，因为周边人纷纷死去，转世为人……
相隔不远的东雪王宫，则凭空出现了一群黑衣人，宽大的斗篷颇为神秘，一切都突如其来。
死亡还是生存，向来都由天灾、人祸决定。
“报！冷宫那人，自绝身亡！”暗卫首领跪在议事殿前，大声疾呼。
安晗只是摆摆手，笑得有几分冷，御前公公会意地出门，让暗卫首领下去领赏了。
不必要存在的人，即便如蝼蚁般顽强生存，还是会在一个时间点，崩溃，消亡。
“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