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方才绝兮说的，先生都听见了吗？”君墨尧强自镇定，问道。
玄武点点头，看着那扇被君墨尧握在手中的门，微微皱起眉头，“姑娘，或许……你会修门吗？这孩子的劲儿未免太大了些。”
顾绝兮头也没抬的，“这屋子你又不住，都是灰尘和霉味，不妨先通通风，一会儿再修门吧。”
玄武点点头，突然觉得——他活了这些年岁，还有许多不知晓的东西，若是能够一直学习，兴许，能孤身一人建起一座王宫。
内里物件，应有尽有。
“好，那……那老夫安歇去了，姑娘你悠着些，莫要累坏了身子。”玄武说道，有些怕地瞧了一旁不断散发冷气的君墨尧一眼。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这么年轻的小崽子，怎会这般凶？莫非是他做了什么错事？怎会如此呢？
玄武慢慢地退出屋子，他想不明白，也懒得想，只想回去好好地睡一觉，以消解衣服破了、门被拆了的苦闷。
待玄武消失，顾绝兮微微一笑，抬眸，“你吓到他了，别冷着脸。”
君墨尧无奈地将门放下，叹息一声，“灰尘有些大，我去做个水壶来，四处喷洒一下。”
“好。”
她点点头，“快去吧快去吧。”
一直盯着人，倒是教人毛骨悚然的。
天色已晚，寒冷的地方，白昼总是在不经意间来临，教人猝不及防。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衣服的绣花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最后的缝合了。
剪裁布料时，就有对照玄武的身量，还有原先那个不算很合身的破败衣服，放量足够，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顾绝兮松了口气，这是她第二次做衣服，先前的都是做给小娃娃穿的，挺精美，姥姥也喜欢，可惜姥姥走后，再也没人关注她本身的爱好，那以后，她就变成了传承顾家医学的工具。
都说是，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可若是本身不是梅花，是丹桂呢？那种即使微小，众多聚集在一起，也香得肆意，美得惊人。
努力固然重要，可用以激励他人的，不该是什么“丑小鸭努力后变成白天鹅”一类的诡异鸡汤，丑小鸭变作白天鹅，是因为丑小鸭是天鹅幼崽，鸭子，是不会变成天鹅的。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行百里者半九十，都是很好的话语。
奈何世人不管不顾，扼杀了孩子的天赋，还要说他为何不努力，为何不按照已经安排好的道路走。
调整了一小会儿，她又坐下，打算一鼓作气将衣服昨晚，免得夜长梦多。
越接近这件衣服，她的一些记忆似乎就越清晰，从结识玄武开始，到后来的冷落众人。脑中似走马灯，一幕一幕，缓缓想起。
“绝兮，这儿要洒水吗？”君墨尧提着从山泉里舀来的水，有些迷茫地看着正埋头苦绣的姑娘。
“不必了，衣服的话，还是直接水洗比较方便。”顾绝兮笑道，不由得对君墨尧的智商产生怀疑。
似乎……
此人在一些小事上，似乎在没话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