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昙花，我见过的。”顾绝兮说道，不由得想起大学时候被室友半夜拉起来看“昙花一现”，结果那昙花是塑料的，根本不会开的糗事。
哎呀，当年是再也回不去了。
辛辛苦苦当了五年的医学生，还未真真正正地走向手术台，就被车撞飞了。当真是造化弄人。
“当……当真？？”玄武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面容是熟悉得很，只是那气度神态，都是陌生。
“嗯，这布已经不太好了，若是先生这儿有别的布，针线和剪子，兴许会好些。”顾绝兮说道，以手掩面，打了个哈欠——此时天气有些凉，阳光却暖暖地照下来，实在是太招人困了。
“有的有的！”玄武起身，只穿着中衣也不觉得冷，他似乎找回了上古初遇圣主的感觉，那时少年落魄，空有机灵，却无真本事。四处晃荡，乞讨为生。
那个小姑娘啊，奇怪得很，第一眼就觉得他这个小乞丐是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说什么也要缝制一件好衣裳给她。
小小乞丐，向来是遭人白眼，哪里遇见过这等好事儿？
于是，傻不愣登的，他就成了四神之一的玄武。
江山是打下来了，还顺道开启了尘树，一人分了一点神异之能，但那小姑娘不知哪儿出了点问题，最终竟然去谈感情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圣主竟是败下阵的那个。
世人都惊讶，唯独他明白，那小姑娘的眼里再没有闪烁的灵动光芒，只是她放弃了争斗，默许朱雀和若柳二人的龌龊之事。
玄武还记得那日，凶手外的所有人都赶赴了灵堂。
唯独他堵住了神志不清的朱雀——
“你为何杀她？！”
“我没想杀她！是若柳欺我！”朱雀是最喜欢小姑娘的一个。
可惜最后伤小姑娘性命的，也是朱雀。
“你可疯魔？！若柳其人怎可信？你我都知晓她是如何爬上去的！”
“我知晓！”
可惜，再多的争吵，那小姑娘还是在她刚满十六的时候，撒手人寰。
再后来，大家一年一年地活下去，活到周遭人都死绝了，还是少年模样，才觉得有异样。
原是，他们都不会老了，兴许，一直一直活下去，就能再见到她。
日升月落，花开花落，一圈一圈的年轮盘升，那小姑娘没有出现。兴许，是人间太苦，她不想再来了，又或许她只是迷了路，找不见他们罢了。
可是，当相同样貌的小姑娘再出现时，他们都真真切切地知晓——她不是她。
明年花开复谁在？
玄武从里屋翻出来一匹水蓝色的布，还有许久未用却保存完好的针线和剪子，“这个，这个……我这儿没有绣绷，或许……”
“无事的，有大些的桌子就行。”顾绝兮说道，看了一眼外边的天光，瘪瘪嘴，“一会儿弄好了，我得回去午睡，这天气，最适合午睡了。”
君墨尧轻笑，“一会儿我来帮你。”
她一愣，“你会做衣服？”
“我……我会递针线。”君墨尧如此说道，无比诚实。
顾绝兮：“……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