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形状,尾上有血红渐变,越靠近尾尖,便越红。他愣是瞧一个发钗瞧出了俏皮可人的模样,仿佛,能透过这个发钗,瞧见姑娘身着红衣,天真妖媚的模样。
“你在作甚?”
姑娘轻柔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没听出半点喜怒。他一时有些尴尬,手脚都不知如何放,竟有些少年时的不知所措。
“挑……挑合适的首饰。”
“丞相果真内行,不仅会梳发髻,还对首饰有所研究,堂堂噬魂阁阁主,莫不是在危急时刻也女装的?”
顾绝兮笑道,她坐到梳妆镜前,将凳子的位置调整一下,才掩面打了个哈欠,当真是困得很……
不论睡了多少,总有困倦。
“劳烦你了,朕这头发,可难梳得紧。”她说着,忽而反应过来——君墨尧是给她梳过头的。
嗯……
稍有些尴尬。
君墨尧倒是没有在意,他只是微微笑道,“陛下的发质极好,水润顺滑,拿在手中,隐隐有绸缎触感。”
“嘁……这夸得,朕都要老脸一红了。”顾绝兮轻笑道。
“哈哈哈。”
日光温和地照进屋子,纤弱和高瘦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宁静悠长。
风云变幻间,栖迟另一处的风景可不太美妙。
粗布短衣的女子在暗卫的重重保护下,勉强过了罕有人至的丛林,她却不甚感染风寒……
渐渐地,咳嗽越发重了,隐隐有咯血痕迹,终而下不了地。
楼雨烟,小字环悠,一代帝后,在远离灵渊的半年后,卧病不起。
“咳咳咳!咳咳咳……”
“娘娘,我们为何不回去啊?这栖迟虽安宁,可好多地方都无人去过,你为何执意要去呢?眼下病了,大夫们都没有法子,这该如何是好啊?!”
随行逃出宫的婢子泣道,有埋怨,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担忧。
“若真熬不过去了,也是我命该如此,离了他顾枫,我如何都好。”灵渊帝后如此说道,气息越发虚了。
眼眸中再无以往的灵动神光,有的,只是追忆、懊悔,还有呆滞。
“帝后,我家主子吩咐我来时,留了几粒能勉强压制病情的药丸,你可服下,最后……最后再去瞧他一眼吧。”
风蔚阁暗卫,自房梁跳下,恭敬道。
“你?你家主子?”
楼雨烟勉强定下心神思索,便也了然——她强调再三,不要她顾绝兮帮忙,这姑娘却还是留了人在她身边吗!
当真是……
瞧不起人。
呵呵,她命该如此……
想要经商,却轻易地被人骗走全数钱财;想要卖艺,却发现栖迟境内根本没有青楼,最多的也就是戏台,她不会唱戏;想要替人抄诗写信,却无人问津,一日日地冷情着,没有半点起色……
帝后接过瓷瓶,捏在手中,“你家主子,为何知道我会害了病的?”
美妇人,不怒自威,雪肤花貌参差是……一宫之主。
“主子说了,第一眼瞧帝后时,便觉得气息虚浮,话音很重,却中气不足,一直有颤音,再细瞧时,却发现病症已入骨,无法医治,便留下了这个,嘱托我好生跟着帝后。”暗卫说道,面巾在话语间被微微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