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帝国中枢的尤里信息来源的门路虽然广了,但真正的国家大事其实探查不到多少,最多也就对当地以及所在国的一些事情能多得到信息。
因此,没有了情报部门汇总卖力的尤里,并不知晓伦敦政府已经开始一船一船的往南美洲走私军火。
伦敦政府之所以把革命火种的希望寄托在南美洲而不是北美洲,主要是南美洲早在几百年前就被欧洲殖民,早已开发成熟地,人口稠密,并且很多土着都皈依了天主。
皈依天主其实就是思想和文化上的统一,换句话说就是更利于欧洲世界的统治和渗透。
人口多代表着社会矛盾多,革命的时候炮灰就多,自然容易引爆革命盛宴。
思想文化上的接近,则代表着当地的革命组织更容易接纳来自西方社会的援助甚至是指挥!
反观北美洲,虽然出现了短暂的苏联王国和易洛魁大同盟,但毕竟根基太浅,出现的时间不长,没有深入印第安土着人心。
所以北美洲人口最多的印第安土着很难凝聚在一起发动革命,他们还停留在一个个部落的思维惯性中。
这也是太平天国和苏联王国分崩离析那么快的重要原因。
当然,如果索伦帝国失去对北美洲西海岸和中部大平原的军事压力,对这里的统治也会迅速崩塌,就好比当初这些印第安土着背叛太平天国和苏联王国一样。
若是英国人在北美洲宣传革命,中部大平原和西海岸地区根本无法成功,光是语言门槛就足以让英国间谍头疼无比。
而索伦帝国本部的几个大洲,早就被索伦帝国杀得服服帖帖,民心安定,革命的火药早被之前的正义法庭折腾没了……
中美洲的危地马拉行省,当初的血战人口流失特别是青壮损失十分惨重,没有足够的青壮,怎么去发动革命?
正因如此,英国人只能选择在南美洲搞事情,毕竟当时南美洲的崩溃实在是太快了,后期很多国家都没怎么抵抗就顺风而降,为南美洲各大行省保留了人口元气。
而且大量的政府高层投降,使得索伦帝国没有大开杀戒,一定程度上保留了革命火种。
所以,伦敦政府利用尤里闭关的特殊时期,在南美洲各大行省的革命运动搞的是有声有色。
从最开始一点革命苗头都没有发展出见不得光的革命组织……
只不过到了这一地步就遇到了天花板,索伦帝国对革命党的处分太严厉了,完全是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态度。
除非真的发动起义,不然革命党就只能挂着黑恶势力的皮囊做事情。
还不能去挑战当地政府的底限。
譬如鼓动民众罢工游行,宣传一些违法口号思想之类的,都会遭到索伦帝国的严格打击。
言论自由那是完全不存在的,在家里跟亲人发泄心中的郁结没关系,敢到公众场合宣扬‘不良’思想,只需要有一个人举报,立马就是全家遭殃。
嗯,举报是有奖励的,奖金就是从被抄家的那个倒霉蛋财产中匀出一部分。
由于这种言论管制往往伴随着绞刑杀戮出现,所以在南美洲民间将其称之为‘血色恐怖政治’。
这种高压管制下自然是民怨沸腾,但社会运作却出奇的好,正因为大家都知道犯事了很可能家破人亡,反倒是更加约束自己和家人的行径。
正因为这一点,导致明明南美洲的社会各个阶层对索伦帝国的统治严重不满,革命党却始终无法冒头,或者说他们没有胆子冒头……
热血青年在南美洲固然有,但往往热血过后都是满地淋漓的鲜血,对于那些愤青,索伦帝国的警察是有权当场击毙的!
这种行为放在尤里前世注定被打为反人类统治,但在这个时代里,大家最多也就绝对过于严厉一些。
谁叫这个世界的高层都是反动出身的君主贵族呢?
唯一一场宣扬人权的巴黎大革命,还被英国人联合法兰西的反动封建势力给残酷镇压下去了……
不过伦敦政府显然不甘心付出了那么多,只能在南美洲培养一批批不敢见光的革命党,他们要的是让南美洲彻底乱起来,试探尤里是不是真的在闭关!
虽然这一步跨出去很难,但布劳恩首相在庞大的压力下,不得不一而再的往南美洲革命事业中砸钱。
在任何地方,只要钱足够,都不会缺少亡命之徒。
既然那些真正的革命党不敢打第一枪,英国人只能雇人来打第一枪了……
当然,这个起义第一枪不能随便开,要和那些革命党协调好,不能让革命党认为自己是赶鸭子上架,而是要让革命党认为有出头鸟率先起义了!
并且还要让革命党放心跟随捡漏。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革命组织自然也不会例外!
只不过这个工作量有点大,索伦帝国的言论管控太过严格,所以需要大量的时间。
与此同时,尤里顺利抵达了大英帝国的心脏城市伦敦。
这个时代的伦敦已经呈现出成长为‘雾都’的潜力,高耸入云的烟筒在伦敦市已经不算罕见,贫民区中拥挤着大量衣衫褴褛,满脸疲惫的工人。
他们每天要工作超过16个小时,并且没有双休日更没有加班费!
遇到黑心老板,干上20个小时也不是不可能……
在资本家的狂欢盛宴下,不知有多少枯骨永远沉睡在贫民窟中。
伦敦市中甚至有专门的运尸专业团队,负责从贫民窟中定期清理尸体,防止引发瘟疫等疾病。
伦敦市繁华的背后,都是贫民的血泪史!
资本家的残酷剥削造就了大英帝国的辉煌霸权!
一条条流水线下,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做着重复工作的麻木工人,只为了给自己和家人赚到勉强吃饱肚子的劣质口粮!
最让尤里感到不适的是,他不止一次在伦敦市的臭水沟中看到被抛弃的婴儿尸体!
来到了伦敦才知道,发明了安全套的那个人拯救了多少无辜的生命。